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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張羽的水墨實驗
張羽一直把水墨實驗作爲當代藝術及當代藝術問題的重要組成部分,無論是他的策劃活動還是創作,總能保持一種宏觀格局下的理智思考。因此,他的實驗總能保持一種在不斷提出問題、解答問題的過程中尋求一種合理的表達感覺、感受,表達理念的方式、方法和途徑。他的實驗經歷了兩個明顯的發展階段,即一,走入傳統;二,走出傳統。
走入傳統的過程是從他的“連環畫”到“版畫”,到“民間木板年畫”,到“工筆人物畫”,再到“寫意人物”的研究和體驗的過程,從中他深刻地感受過中國傳統繪畫的精髓與魅力。
走出傳統的過程是從:走出傳統的“筆墨”(書寫性)、“意象”(中國傳統的造型方式)到走出精英(傳統文人畫);再到走出繪畫(從架上走向了多維空間)的過程。是從《墨象筆記》、《隨想集》、《靈光》等系列到《每日新報》系列;再到《指印》的實驗過程。從1991年至今張羽不斷重複的“指印”不但顛覆了中國傳統意義上的筆墨、意象,也顛覆了西方傳統意義上的繪畫圖式,使肢體的手指印直接與水、與墨、與國畫顏料、與宣紙形成了在東方圖式和西方圖式中從未有過的“印痕”,並以強制性的精神力量,以最低限度的“極少”和巨量的“極多”創造了全新的個人圖式。⒄
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說過,“圖載之意有三:一曰圖理,卦象是也;二曰圖識,字學是也;三曰圖形,繪畫是也。” (轉顏光祿語)圖理,指表象之理,可以用八卦、陰陽學說闡釋;圖識,字學,即“六書”,即,象形、指事、會意、假借、轉註、形聲,是用非圖形的文字闡釋、表述、交流、傳承的載體,是表象之理的進一步闡釋;而圖形,既是融入了圖識的“象”,又是與圖理、圖識密不可分的“象”,這種“象”被人們稱之爲“意象”。中國畫強調的“意象”不同於西方油畫強調的“形象”,這不只是一種追求上的差異,而是一種文化上的差異和一種思維方式上的差異。
中國的“意象”之所以不同於“形象”是因爲“意象”中有“圖理”和“圖識”。京劇、書畫、中醫被世人稱爲中國的三大國粹。無論是京劇的唱、念、做、打,是中醫的望、聞、問、切,還是筆墨的書寫與繪畫;都同樣不癡迷於外在客觀的物態表象;無論是表演藝術,是治病救人,還是造型藝術,都同樣依賴於對“理”、“識”、“形”的互動,依賴於《易經》文化的大道之理。因此,中國水墨畫有着鮮明的民族特色、深厚的文化淵源和獨到的發展軌跡,也是世界東方的主要畫種。
然而,面對同樣的傳統文化淵源,面對同樣的筆、墨、紙、硯,天津水墨界出現了在其他省市不多見的多元、多層的價值追求和語言形態。這種“多元”、“多層”的價值追求和語言形態與天津的歷史、天津的地域文化、天津美術學院中國畫教學體系及孫其峯先生的教學思想、有着必然的聯繫。這種“多元”、“多層”、 “非主流”、“非邊緣”、“非時尚”,兼具“室內功”與“室外功”的“藝術民主”氛圍,這種開放性、開拓性、實驗性與學術性的特殊表現形式是全國不多見的一種後現代水墨現象,這本畫冊是各自不同價值追求的水墨探索的一次“對話”,這個對話對於每個藝術家來說是自己與自己創作領域以外的“聲音”的對話,這種“對話”無疑是非常有益的,爲的是能夠在同一領域不同探索的互動,也爲的是在同一領域不同探索的新的啓蒙。因此,我們要特別感謝周世麟,以及自始至終爲這本畫冊操勞的劉向東、高山、趙德昌,還有默默奉獻的朋友,同時我們還要感謝爲這本畫冊資助的朋友!
以上觀點謹代表我一家之言,還望學者、同仁給予批評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