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著名男中音歌唱家劉秉義憑借一首唱給石油工人的歌曲《我為祖國獻石油》深受廣大聽眾的喜愛。劉秉義的成名曲大多是在歌頌著戰斗在生產第一線的產業工人們,因此他尤其受到工人朋友們的由衷愛戴,被親切地譽為『平民歌唱家』。1962年,劉秉義在中央歌劇院歌劇《葉甫根尼·奧涅金》中飾演的男主人公奧涅金形神畢現,開始受到音樂界的矚目。從那以後,劉秉義先後演唱了許多優秀歌曲,如《我為祖國獻石油》、《沁園春·雪》、《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成為家喻戶曉的著名歌唱家。
文藝兵上朝鮮戰場在劉秉義還是個16歲少年的時候,朝鮮戰爭爆發了。那時的中國空軍剛剛起步,一腔熱血的劉秉義聽說朝鮮戰場的戰況,一心就想開飛機上天和美帝『對著乾』,於是毅然投筆從戎參了軍。等到部隊的培訓結束,被分配到海軍部隊的劉秉義已經滿懷夢想准備前去報到,沒想到意外卻就此發生。
一天,正在籃球場上打球的劉秉義看見幾個穿志願軍軍服的人路過,接著領導就找他談話,要他即日奔赴朝鮮戰場。令他意外的是,他去朝鮮不是以戰士的身份,而是以志願軍文工團演員的身份。『領導說,你平常愛唱歌,就挑上你了。我當時一下子就懵了。我一直很喜歡文藝,從小到大都是骨乾分子,但那也只是業餘的,讓我一輩子乾這個我可從來沒想過。』
但在領導『開除軍籍、開除團籍』的『威脅』之下,劉秉義還是服從命令去了朝鮮,在他看來:『參軍本來也就是想上戰場,這下也算如願以償了吧。』
朝鮮戰場沒有任何學習演唱的條件,『需要你的時候就要衝在前面』,所以劉秉義的演出基本都是在野外,冬天他吃了不少苦頭:『在冰天雪地裡樹林裡演出,腳旁邊的雪一會兒就化了,胡子眉毛上一會兒就會掛上冰凌。』
在朝鮮待了3年後,1955年,劉秉義和最後一批志願軍戰士一起返回了祖國。
天津是我第二故鄉為了參加此次『鄉情』系列音樂會,劉秉義數次來津為音樂會做宣傳。在首次發布會上,他就向大家講述了自己『是又不是天津人』的緣故。
『我確實不是天津人。』劉秉義解釋道,自己是地地道道的秦皇島人。『可我也確實是天津人。』原來,劉秉義祖籍河北蘆臺,現在蘆臺的行政區劃屬於天津,『我感謝天津父老,海河水培育出不少金嗓子,天津是我的第二故鄉。』
1957年,劉秉義考入了當時設在天津的中央音樂學院,正式學習聲樂。60年舞臺生涯就起自天津,這讓劉秉義對天津有著深厚的感情。在他看來,天津人性格好,豪爽,天津話也讓他覺得熟悉又舒服。劉秉義沒有正經拜師學過天津話,可他『一到天津說話就帶天津味兒』。『天津觀眾是最熱情的觀眾,講義氣、豪爽、講道理,但也最不好惹。演員在這耍大腕,天津觀眾就絕對不買賬。有人怕來天津演出,我就從來不覺得。一來天津我就特別放心特別踏實。因為只要你真誠,只要你認真准備,天津觀眾就是最熱情最寬容的。』
劉秉義至今還記得他學生時代在天津的情景,音樂學院附近一片荒涼,能演出的地方很少,『學生們就愛坐著一分錢一次的擺渡去市中心玩,去大光明看電影,能在音樂廳演出就高興得了不得。』
曾是個『說唱歌手』從戰火紛飛的戰場回到了音樂學院,劉秉義的心情卻沒有變得輕松下來,因為他面對的第一個困難就是缺乏音樂基礎知識。『那時我剛從戰場上回來,覺得自己完全是一個滿身是土的土包子,連鋼琴都沒見過。我周圍的同學們有的原來就練過聲樂,有的熟悉很多中外作品,基礎都比我強。像我這種總共也沒聽過多少中外作品的人,想要在最後畢業考合格,簡直難於登天。』
劉秉義放暑假都不敢回家,坐在琴房練琴,坐得屁股上長了痱子也不敢走。『我的老師曾經說我:你唱中國民歌的說唱作品,能當我老師。可你唱歌的那個基本狀態不叫唱歌,那叫「說歌」。就是批評我發聲概念和語言結合薄弱。』
於是,劉秉義只好在學習中找差距,聽各種唱片開闊視野。功夫不負有心人,5年後,劉秉義以專業課滿分的成績畢業,還被選去出演歌劇《葉甫根尼·奧涅金》主人公奧涅金的A角,和同為女主角A角的郭淑珍一起演完了畢業大戲,也完成了從業餘歌手到專業歌唱家的艱辛蛻變。
《我為祖國獻石油》一唱50年提到劉秉義,觀眾們最熟悉的應該還是那首唱紅了大江南北的《我為祖國獻石油》,這也是他每次音樂會的必唱曲目。『主要是觀眾對這首歌太熟了,我也唱了太久了。這首歌1964年被寫出來,從那年開始我就唱,到現在已經將近50年了。』劉秉義說,自己獨唱音樂會上有很多時候都不安排這首歌,因為音樂會安排曲目一般都是本著古今中外都包括的概念,但《我為祖國獻石油》是一首群眾歌曲,歸到哪個系列裡都不合適,只能放在最後單獨演唱。但無論走到哪裡,觀眾最後都一定要他唱。
從薄膜唱片到黑膠唱片,再到卡帶、CD,不同的載體記錄了那個年代特有的故事。時至今日,劉秉義已記不得自己錄制了多少個版本的《我為祖國獻石油》,不管是手風琴、鋼琴、小樂隊還是大樂隊的伴奏,他的這首歌已經唱了近半個世紀。『這首歌我演唱的時間最長我承認,錄制版本多我也承認,但如果說我是首唱我就不敢妄稱了,其實那時也只是因為喜歡纔開始唱。』說起自己的成名之作,劉秉義不忘謙虛地說。
雖然劉秉義從大學畢業之後就留校當教師,希望能夠將老教師們滿腹的學問和歌劇知識通通學到手,但演出任務打亂了他的計劃。1963年他赴蘇參加中蘇文化年,回國之後又立刻去大型音樂舞蹈史詩《東方紅》報到,不久就是十年動亂……從學校出來之後,歌劇就成了劉秉義再沒有再碰過的『痛處』。但他堅持自己的演出沒有中斷,對歌劇的喜愛也沒有中斷過。
耄耋之年繼續唱一向自認為有運動底子的劉秉義做夢也沒想到,在上世紀90年代,自己一不留神就站到了『糖尿病』的隊列中。
在醫院等著測血糖,劉秉義不耐煩要等兩個小時,他對醫生說您先忙著,我出去溜達溜達,到點再回來。醫生一聽瞪著眼睛說:溜達?那血糖不就下來了,還能測嗎?劉秉義一聽,怎麼,一溜達血糖就掉下來啦?
從此以後,劉秉義每天都出去溜達。他選擇了在主餐之後45分鍾到一小時,也就是當食物在體內開始糖化的時候,他便到附近的公園去溜達。溜達也不是慢慢溜達,而是有速度的溜達。他嚴格按照醫生的指導,以一分鍾一百步的速度持續溜達一小時以上,風雨無阻。
采訪最後,劉秉義對記者表示,據他所知,聲帶是人最後衰老的身體器官。雖然已近耄耋之年,但他只要還能唱,就一定會繼續為喜愛他的人們努力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