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曾成功運作商業電影曾是春晚舞臺常客做話劇十年不求規模自稱手工業勞動者穿著磨開了線的布鞋、發舊的絨衣,陳佩斯從排練場連跑帶顛地到了記者面前。采訪結束,又連跑帶顛地跑了回去。他真的在趕時間,他自導自演的新話劇《雷人晚餐》,明年1月1日要在世紀劇院首演,排練正酣,他連慢走幾步路的工夫都不捨得耽誤。
十年來,話劇已成為陳佩斯演藝生命中唯一重要的內容。20年前就成為運作商業電影典范的陳佩斯,對電影早已失去了興致;至於每逢春節便被人津津樂道的小品,對他來說已經是『唐朝年間的事』。陳佩斯說,為了觀眾,他委曲求全演了10年小品,如今早已了斷,義無反顧地做一個野草般的話劇人。
談話劇:是在做手工業勞動記者:你的話劇專打『賀歲牌』?
陳佩斯:人家『開心麻花』纔叫專打賀歲牌,我其實一點『賀歲檔』的概念都沒有。我們做的這些話劇其實什麼時候演都行。2001年的《托兒》也是偶然趕上了年關。
記者:因為那時候沒人乾話劇,所以《托兒》有了4000萬票房?
陳佩斯:那時候中國沒有為市場寫戲的人,話劇都是文人自認為有了個好劇本,然後找投資、找演員。沒人知道怎樣贏得市場、開拓市場,從觀眾的兜裡把錢掏出來。而我們把當年成功運作民營電影的模式拿到了話劇市場,一炮打響。
我們從一開始就有准備。我做了10年電影,市場化運作的經驗都積累足了。做話劇後,我們是成熟的一個團隊,和別人不一樣。從一開始我們就認定,賠能賠多少錢,掙能掙多少錢,一旦做好了我們就利用經驗把市場開拓到全國。
當年政策不允許個人做話劇,所以我們只能掛靠在長安大戲院,走的是『曲線救國』的道路。
記者:你為什麼一兩年纔做一個戲?沒想過把公司做大嗎?
陳佩斯:通過每年年初的十幾場演出,一年的錢確實就有個著落了,反正夠自己上養老下養小,夠公司開銷就可以了。剩下的時間我就自由了,看看書,看看別的作品,為創作來年的話劇做准備。
話劇是一個手工業勞動的東西,就要用手工業的運作方式,不能采用大規模的集團化,所以我堅決不會讓所謂熱錢湧進我的公司,也堅決不會考慮什麼公司上市的事情。就好像瑞士手表,它絕不是一個上市公司做的東西。
談電影:連觀望都不觀望記者:你不再拍電影、電視了?
陳佩斯:現在電影產業還沒有走入正軌,所以暫時不予考慮。我們公司會關注這個事情,看看人家的票房,了解一下市場什麼的。
我連觀望都不觀望,沒工夫。總說票房多少個億,利潤到底是多少,這誰知道?都是不透明的,談得上什麼商業電影?人家好萊塢那是真金白銀,有一點含糊都是要犯法的。
我只要把我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別人都做向日葵,我不做,我做底下的野草,這是個人選擇的問題。
記者:你2004年排《陽臺》時,曾希望把它搬上大銀幕?
陳佩斯:那個戲是批判現實主義的話劇,題材上比較敏感,後來合作方退出了,電影就沒成型。
記者:朱時茂即將要上映的電影《戒煙不戒酒》,你有出演?
陳佩斯:這是10年來唯一一部,跑跑龍套玩玩,畢竟那麼多年老朋友了。別人就算給我個主角都不去。
記者:別人的電影,你會看嗎?
陳佩斯:看。但要看沈淀一段時期的好的作品,至少要沈淀5年甚至十幾年,還說是經典,會去看。賀歲電影誰拍的都不看,沒時間。
談小品:為觀眾委曲求全10年記者:2010年年初你和朱時茂錄了一期《笑林盛典》,演了一個小品《學說上海話》,找回了當年的感覺?
陳佩斯:沒有,純屬偶然,也是老朋友盛情難卻,去玩玩。前兩年參加北京臺春晚,也是為了老朋友。這是非常特殊的情況,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常態化,耽誤時間。
記者:其實觀眾真的很喜歡你,很多人不過希望你過年時在電視上露個臉。
陳佩斯:一個演員必須要用自己的節目和觀眾對話,如果是你說的露個臉,那沒有意義,沒節目就不去做。原來演小品的時候,我也有過矛盾的心態。我不願意為它太耽誤時間,但巨大的觀眾群都在期待你,不得不去做。
為了觀眾,我從上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委曲求全了10年。一旦了斷了,義無反顧,再也不去考慮這事了。但是我一直都在舞臺上,每年我都有話劇演出,不演出我怎麼吃飯啊。
記者:1999年和春晚分道揚鑣以後,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方其實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他們沒有人邀請你重新出山嗎?
陳佩斯:前些年有人找,但後來都知道我死心塌地做話劇了,現在就沒有人找了。晚會這種形式比較落後,除了加上聲光電,本質還是在不斷重復,我覺得沒什麼可留戀的。小品也一樣。
中國的戲劇,從明朝以後就開始沒落。現在的東西都是偷國外的,而且偷都偷不好。為什麼不能往前走一步呢?尤其是喜劇,是最古老的傳承,我希望讓中國的喜劇真正往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