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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冊正8開的畫冊《嚴克勤水墨畫選》近日由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文化學者嚴克勤繼《仙骨佛心》之後又一次給文化藝術界帶來了『震動波』。
2009年底,北京三聯書店出版了《仙骨佛心——紫砂、家具與明清文人》,這是文化學者嚴克勤積數年之功著就的一本研究明清文人生活與紫砂壺、家具之間關系的專著。該書尚未向書店發行,就因其獨特的文化『含金量』在坊間不脛而走,導致一度出現競拍『仙骨佛心毛邊本』的文壇軼事。《仙骨佛心》的出版,在文化界引起了廣泛的關注與好評,作者旁征博引,分析了家具與紫砂壺在明清文人生活中所在的位置與所代表的功能需求,並從宋明儒學影響下的文人內心生活與審美的角度,將家具與紫砂壺與文人精神理想方面的需求作出了全面細致的推演,宏深而精微。該書不少精彩章節填補了家具與紫砂類研究課題中的空白,被譽為專題研究中的力作。
《仙骨佛心》出版前即為出版社看好,一版一印竟達8000冊,誰知上架不到2個月竟告售罄,北京三聯書店立即組織開工重印。這樣『小眾』的文化類著作在全國有如此銷量自然被出版社視為了『聚寶盆』。據悉,國內相關的研究圖書有100多種,而《仙骨佛心》的出版後來居上,以其『精美精當』的面貌贏得了讀者的喜愛。國家圖書館出版社《藝衡》雜志為此專門摘錄了該書部分精彩章節,可見文化界對該書的稱許。
《仙骨佛心》的溫度尚未消減,作者嚴克勤的一本《嚴克勤水墨畫選》又在美術界引發了『震動波』。這本人民美術出版社近期出版的水墨畫冊共收入作者的寫意花鳥30多幅,山水20幅,冊頁小品26件。作為文化學者的嚴克勤此間又轉身以傳統文人畫家示人,不由讓許多讀者感到驚訝。然而,美術界人士認為,如同紫砂壺和明式家具是與明清文人密切相關的藝術門類一樣,嚴克勤獨擅勝場的是國畫中最為傳統的文人畫,而且是當今畫界少數人擅長的大寫意水墨,這並非絕對的『破天荒』。
作為畫家的嚴克勤是美術界的奇人,一則是他不是專業畫家或職業畫家,而是一位文化管理者,是普通人眼中的『文化官員』,二則嚴克勤所畫的文人畫毫不為時風所影響,他走的是傳統文人畫的精神道路,他的學養充分體現在他的畫中,而他卻總因為公事繁忙平時很少有時間作畫。人民美術出版社在對該畫冊的紹介中稱,嚴克勤『恪守傳統,追求本真,既有一定的理論修養,又有紮實的藝術功底,兼收並蓄,融會貫通。其寫意花鳥和山水畫,筆墨簡練,直抒胸臆,厚重清麗,氣息超逸,藝術風貌別具一格。』
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劉大為在序中認為,嚴克勤是當代大寫意一派中,繼承文人傳統方面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劉大為在畫冊序言中說,『論政績,論師友之誼,論群眾關系,他口碑皆佳,而書畫藝術、道德文章,亦成績斐、令人贊嘆。對一位長期忙於行政管理事務的藝術家,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
劉大為對嚴克勤的筆墨深有感觸,『有著江南地域地敏感以及天性,他把水墨寫意的力度、結構與情態,勁簡朴茂與風流奔放融會貫通,維系並傳承著江南的文人性情。在欣賞他的作品時,不僅僅是『逸筆草草』,撲面讓人感受到他作畫時那洋溢的激情以及那股『當其下手風雨快,筆所未到氣已吞』的氣息。』
嚴克勤浸淫於傳統文人畫已有多年,當年陳從周先生看了嚴克勤的畫後曾寄語他說『為官一時,丹青久遠』。在《仙骨佛心》面世後不久出版的這本畫冊,似乎是嚴克勤借用書畫來表達閑情逸致、表現學養和境界的另一種方式。在畫家『大師』林立的今天,學養是決勝之道,也是不為時風左右的天平,劉大為認為,嚴克勤是做到了『真正解悟繪畫之道的形而上本質與規律』。
《嚴克勤水墨畫選》的出版,同樣也引起了《美術觀察》主編、中國藝術研究院博導李一的重視,李一以他對文人畫的歷史觀照,對嚴克勤這一既是文化學者、文化官員,又是書畫家的現象加以分析後認為,『中國歷史上的很多文人畫家本身並不是職業畫家,他們都是在從政、從文、從事其他工作之餘來畫畫。嚴先生是當代的文化管理者,又是繼承了中國古代文人畫傳統的畫家。』
國家權威雜志《榮寶齋》主編唐輝的第一觀後感同樣落在了『文』字上,他開門見山地說『嚴先生的作品撲面而來的是一種文氣。許多畫中國畫的都沒有這種文氣。他的筆墨是真正從內心深入生發出來的。』
《美術報》評論部主任謝海對嚴克勤的國畫藝術有所研究,他認為,嚴克勤的水墨畫看上去一直在秉承傳統,而實際上一直在努力找尋當今畫界所忽略的寫意精神。謝海說,從嚴克勤的作品中,他看到的是一個『無礙』的藝術家,一個沒有功利心的藝術家,今後一定會有更大的造詣。
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副總編輯、《國畫家》雜志主編楊惠東同樣對嚴克勤作為畫家能有如此高的成就十分驚訝,他稱贊畫冊『筆墨之通透,意境之空靈,直逼文人畫的最高境界』,對於嚴克勤的文化行政官員身份,楊惠東同時慨嘆『如果中國的文化官員在修養和認識上都能達到嚴先生這樣的水平,中國的文化事業將會有更好的發展。』
對於水墨畫,嚴克勤也自有他獨到的見解和體悟,在畫冊後附錄的《克勤畫語》中,他坦率地透露了自己作為畫家的『幕後』:『我平時習畫時間極少,最多的功夫不過是用在讀畫、背畫和心中對自然界美妙畫面的回放上。而當鋪紙落墨,沈思而醞釀之後,則速度不慢。』
《克勤畫語》文字不多,但精僻入微,雖是畫語,也樣能當作《仙骨佛心》一書的簽注,其中妙語疊出,以『夫子自道』式的坦誠向讀者剖析了文人畫的藝術理念;
『我認為小品寫意有其深遠的背景,漢人尚簡,小品流行,到明清小品,便是性靈派的高標』。『有評價者認為,我的畫痛快、沈著而氣脈貫連,確實指出了我畫畫時的「游戲三昧」,正是這種逸筆草草,讓我無拘無束地直抒胸臆,不為前人、古畫甚至是自然界花鳥山水形態所束縛。知我罪我,都不能奪我的自在。』
『傳統的文人大寫意,好之者並不少見,但為何總難在畫界享有一席尊榮,我思考再三,並不能得出所有的答案,其中門道,也許路人皆知。「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石濤、八大、王蒙、青藤、浦華、白陽,他們的藝術成就,不是從一枝枯筆能夠解釋的,是清必冷、清必絕、清必孤獨。但清也必高,清必堅,清必有節,必不隨世風擅改。在我的寫意理念中,江南與清氣是名士風骨的物化,形諸筆墨,便不事雕琢、不事重彩、不事矯飾,雖有所會,興之所至,也以不損天性為度。』
向來以苛嚴著稱的美術評論家、中國人民大學教授陳傳席在讀了嚴克勤的水墨畫後大為震驚,他稱嚴克勤有著驚人的天賦,『小構圖巧妙,大構圖恢宏,大小畫均墨彩溢光,神韻奪人……除在書畫道上天賦異人,其纔思學養也非常人所及,更在許多名家之上。』
集『文化學者』、『畫家』、『文化官員』諸多身份於一身,美術界多數評論認為,嚴克勤這一現象對文化界而言,如同陳曼生等古代文人一的目光樣,是一種『通達』文化觀的人本具象,會進一步引起文化界的關注。(秦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