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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書展進行到第三天的時候,當前風頭正勁的作家麥家的一場簽售會引來萬千矚目,備受追捧的青春作家郭敬明來到現場為其助威,他們以中國文壇的新生代和中生代的代表身份進行『對話』。郭敬明在指出『上一代作家對年輕人不夠寬容』的同時,不忘表達『如果沒有郭敬明,很多中國年輕一代不會看書』的自豪感,而麥家雖然放下身段接受郭敬明的『批評』,但也毫不留情地提醒『不要太迷戀這種光芒』。一場看似隨意的捧場,其實是『針尖對麥芒』,兩代作家的不同立場顯而易見。
郭敬明抱怨『前輩愛築壁壘』
雖然出版方是請郭敬明來為麥家橕臺腳,但在麥家看來,郭敬明的到來無疑有著另外一層意義。麥家一開場就坦率挑明『請郭敬明其實是出版方的商業訴求』,之後他從多年前的『韓白之爭』說到傳統作家與80後青春作家之間的對立狀態,以及同一代作家之間『缺少互相挑刺、善意批評的過分甜蜜的關系』,認為郭小四此行還擔任著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對我們傳統作家、主流文學進行審視、懷疑、批判』。
郭敬明剛開始誠惶誠恐,表示作品上他提不了太多的批評或意見。『確實,論技巧、小說的深度還有閱歷,上一輩的作家比我們要高很多。這是我心裡一直承認的地方,那個差距不是一點半點可以追上的。』但隨後,郭敬明道出了自己的委屈:『如果我真的有不滿或者遺憾的地方,就是上一代的作家,對年輕人不夠寬容、包容。』郭敬明越說越激動,他認為兩代作家的水火不容其實是傳統作家的偏見造成,『我17歲的作品大家看了覺得很幼稚,然後27歲的作品也就不看了。但你只有看,纔會知道缺點或者不好的地方在哪裡,而且我們也會通過自己的年齡、閱歷去改變。我們需要交流,但這是上一輩的人建立起的壁壘……作為晚輩,我們希望長輩和我們分享一些經驗、閱歷。』
雖然是在實力派前輩作家面前,但郭敬明也沒有忘記強調自己纔是年輕人的『引路人』,『其實我很清楚現在我沒有辦法跟大師比,但年輕人至少從看我的書開始對文學感興趣了。我做采訪的時候說過,今天如果沒有郭敬明,很多中國年輕一代是不看書的。他們有這個時間、有這個錢,就去玩游戲了。我起的作用是讓更多的年輕人喜歡上閱讀這種生活方式。也許我不是你們的審美范疇,或者在你們看來太低了,但應該是一個寬容的環境,這個行業整體繁榮了,對大家都很好。』
麥家提醒『不要迷戀光芒』
對於郭敬明『上一輩作家築起了壁壘』的說法,麥家認為『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這種壁壘,肯定是雙方的。』
麥家承認傳統作家的固步自封『不是智者的風度』,但也表示對於年輕人了解得一清二楚,『我們都曾經年輕過。年輕人有什麼優缺點,我們心裡比你們更清楚。』麥家還透露自己對80後的文學了如指掌:『從郭敬明到韓寒,到上海的小飯,到北京的張悅然、春樹,廣州的李傻傻,這些人的書我都看過……』在表達自己羡慕年輕的80後能寫出漂亮文章的同時,他也毫不留情地指出80後作品的通病:『情多了、事少了,感覺就像一棵樹冠非常龐大的樹,由於樹冠過於龐大,把樹乾遮掉了』以及『小我過分的大了,國家過分的小了,基本沒有一個國家的概念』。作為對郭敬明此前自稱『引路人』的回應,麥家也借這個機會語重心長地提醒他,『其實你們轉眼就30歲了,年齡大了,作品也面臨著一個成長、成熟的過程。』
雖然對80後的文學『存有遺憾』,但麥家坦言自己從情感上並不排斥80後,『我總覺得他們是代表一個年代,是很奇特的一群人。70後的作家跟50後、60後是打成一片的。這個斷層,恰恰在80後,某種程度上,80後跟70後也是斷開的。這個現象很值得分析,80後是值得研究、探討一代人。他們身上肯定有我們這代人沒有的一些優點和精彩。』最後,麥家以一句『提醒』結束了自己與郭敬明、與80後作家的對話:『你們是閃亮登場,這種光芒,把我們傳統作家都已經遮蔽了。但我得坦誠地說,也不要太迷戀這種光芒,也許這種光芒是虛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