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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開放式懸疑喜劇的初探之作,由陳佩斯自編自導自演的《老宅》將作為現代戲劇谷春夏演季的開幕大戲在美琪大戲院5月3、4日晚上演。4月14日,為該劇整整投入了歷時三年的創作和大半年的排練、磨合,陳佩斯帶著他的『隊伍』來到上海造勢,對於此次挑戰申城舞臺,他顯得信心十足:『這出戲考驗的是觀眾的水准,因此觀劇效果不會因為地域差異而差異,只會因為智商差異而差異,在上海這個聰明人紮堆的地方,不怕大家看不明白。』
每晚演出劇情不同
整個《老宅》的演出過程,觀眾將不只是在臺下沈默地看戲,而是積極地參與到『猜凶手』、『斷案子』的過程中,並決定整個演出的劇情和結局。
多年來,在探尋戲劇舞臺與觀眾互動的課題上,許多話劇的嘗試略顯生硬,除了演員跑到觀眾席中演戲之外,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陳佩斯讓舞臺互動上了一個新層次,在《老宅》中,他一改往日的嬉笑逗樂,一本正經地調動觀眾發言提問、發表看法,幫忙『猜凶手』、『斷案情』,演出中還模擬破案過程,通過大屏幕隨時顯示犯罪現場照片、各種鑒定結果、嫌疑人詳細檔案等與案情相關內容,便於每位觀眾『審案』。就連中場休息時,劇場裡也依然營造出一種破案的氣氛,演員們都不下臺,『刑警們』繼續『忙碌工作』,有人給嫌疑人做筆錄,有人在搜集指紋和DNA,有人在取鞋印、交談,表演也一直在繼續……
觀眾的聰明令滿場喝彩,更得意的是站在幕後的『魔術師』陳佩斯,與其將他與『推理女王』阿嘉莎-克裡斯蒂作比,不如說他更像上了層次的《達芬奇密碼》作者丹??布朗——留出一枚線索,讓觀眾在發現中獵獲巨大的快感和滿足,還為自己的聰明洋洋自得。
每晚演出的劇情都會隨著觀眾的選擇而不同,這是陳佩斯的游戲規則。演出像一個推理的萬花筒,怎麼轉、轉多快,都讓觀眾定奪。唯一確定的是,無論怎麼玩,都能看到最精彩的表現。
樂了觀眾苦了主創
誰讓陳佩斯玩的花樣叫『開放式喜劇』,每場觀眾提供的證據不同,『誣陷』的嫌疑人也不同,所以每場的殺人凶手也都不同——觀眾看得舒暢,難為的都是臺上的演員。觀眾的隨機性推斷考驗著演員隨機應變的能力,如何順水推舟地繼續推動情節,又要將臺詞銜接得天衣無縫,這讓團隊裡每一個成員傷神。
排練當中的陳佩斯,費勁著一點點地『拱』劇本。『這種劇本不是寫出來的,而是完全靠演員吃透了劇本,吃透了人物關系,吃透了自己這個角色的歷史,然後最終纔能夠呈現。演員要做的功課太多太多。』為了讓演員能夠靈活的從容面對現場可能出現的各種狀況,該劇歷時三年創作,排練周期長達六個多月,『很多從《托兒》、《陽臺》之後讓觀眾等了三年多,沒辦法,新作品不容易催生出來,這是很正常的。如果很容易就寫出來,一揮而就,我想不會是什麼太好的文章。戲劇活動是人類藝術活動裡最困難的一項活動,是一種高端的技術活動。』據悉,這種表演方式也是由陳佩斯第一次從國外引入到中國,很多國家話劇院的演員沒經歷過這種場合。
『有些演員在我這呆不了一分鍾』
傳統思維中的戲劇互動,最朴素的方式就是你問他答,邀請觀眾上臺,你說兩句,觀眾照做,然後演員變出一朵花,看上去像觀眾施了魔法。或者讓演員躲藏在觀眾席上,突然出現在追光下,走上臺來,或者在觀眾叢中『翻山越嶺』——這種參與和劇情無關。
陳佩斯不無自豪地表示,《老宅》是真正劇情意義上的互動式和開放式,沒有一個嚴格的劇本參照,但是又有嚴格的故事情節在把著,因為它是一個推理劇,前後情節和時間、地點、行為都有關聯,特別嚴謹,錯一點都不行。『我們已經習慣了演戲的連貫性,同樣一件事,原來是ABCD的順序,但如今觀眾提問是無秩序的,想到什麼疑點就馬上提出來,而演出就得跟著走。』
整個事態的發展完全靠觀眾推著往前,就像剝筍一樣一層一層往下剝,這種互動對演員是極大的考驗。『角色對角色,真的假的只有行裡人知道,臺下人看不出來,但和觀眾直接交流,那就不一樣了。過去我們老說所有學習表演的人、學習導演的人都說要真的聽、真的看、真的交流,到了這時候纔知道什麼是真的聽,什麼是真的看。在舞臺上是可以糊弄過去的,在舞臺上都是一人對一人,角色對角色,真的假的只有行裡人知道,臺下人看不出來,有的時候藝人一輩子不會交流,演員最基本的元素都做不到,他能混一輩子。但我敢說,有些演員在這個戲裡呆不了一分鍾。』
觀眾入戲吵架 演員出戲勸架
在《老宅》裡,陳佩斯把所有現場的觀眾視作了自己的創作團隊。『這幾百雙眼睛很重要,前邊部分就是給他們看的,後邊部分就由他們出場了。』
北京的演出時,劇場內就開了鍋了。觀眾們還搶話筒搶提問,不知道誰擋了誰了,誰踩了誰,座下觀眾還分了派系,大家對臺上案子的意見不合,當場就爭執起來,後來演員都下臺來勸了,又靠著保安纔把他們拉開。相對而言上海的觀眾都比較矜持,也有意見擔心,這部戲到了上海會遭遇冷場。
陳佩斯信心滿腔,他說:『大家對所看到事情都會有個共同的反應,比如對細微線索和可能疑點,只要演員表演得准確就跑不掉。觀眾越細致,就越會參與到點上,越容易推動劇情,互動得也越准確。』
陳佩斯設想,演員裝著說『我心髒不舒服』,臺下觀眾很有可能就是醫生。現場演員號稱要『找律師』,又會有真正的律師坐在下面。在陳佩斯看來,真正的不確定因素是孩子的參與,永遠無法預料他們會說什麼。『但這些孩子現在看看柯南看看金田一這些動畫片,已經變得特別敏銳了,冷場時,他們是我們最大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