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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9日,由廣州芭蕾舞團演出、根據吳祖光戲劇名作《風雪夜歸人》改編的芭蕾舞劇將登上國家大劇院的舞臺。2月5日,編劇兼導演陳健驪做客新浪解讀該劇。她說:『這是一杯清茶,清新、簡單。我拒絕中國紅,也不搞人海戰術。』
站在巨人肩膀上跳芭蕾
06-07年,陳健驪擔任國家舞臺精品評委工作時,集中看了一百多部舞臺劇,最大的感受是:『乾淨、清新、不鬧騰的東西太少了。』盡管她現在的正職是影視導演,卻因為那次評獎工作萌發了專心做一部舞劇的想法。從『打腹稿』到最終上舞臺,《風雪夜歸人》的創作經歷了整整三年。這是陳健驪第一次為一部舞臺作品同時擔當編劇和導演工作。因為從小學習中國古典舞,陳健驪最初的想法是用中國古典舞表現吳祖光的名作《風雪夜歸人》。後來因好友葉小綱的提議,她突然意識到民族芭蕾更有意義:『如果選中國舞,搞實了搞不過話劇,搞不好就成了啞劇。而芭蕾代表國際語言,再加上吳祖光在國際上的聲望,我們就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走向世界。』
從話劇到舞劇的加減法
《風雪夜歸人》這部誕生於上世紀40年代重慶的話劇名作,因當時時代背景,導致有些語言欲言又止。陳健驪最初研讀本子時,第一遍愣是沒看懂。當她看到作者吳祖光在話劇版首演後寫的一篇後記時,纔恍然大悟並深深感動了。陳健驪說:『這是一部偉大的作品,但它的風格又區別於《茶館》、《駱駝祥子》、《雷雨》。』從話劇到芭蕾舞劇,這個改編過程是復雜而艱辛的,必須打破話劇的結構,不停地為劇本做加減法。例如,女主人公玉春從妓女到姨太太的身份轉化,在話劇裡或許一句話就能交代清楚,而舞劇裡則需要用大段舞蹈讓觀眾明白。全劇『有名有姓』的人物也從20人壓縮、合並成5人,反面角色『大師哥』和『大管家』合並成了新人物——蘭兒。
陳健驪:『這是一杯清茶』
陳健驪說:『最難的是音樂、服裝、舞美定位。』她給這部芭蕾舞劇風格基調定了三點:一是中國元素不能丟。劇中男主人公連生是京劇名旦。但陳健驪卻堅決要求排除芭蕾舞劇《梅蘭芳》、《大紅燈籠高高掛》中已有的手法。二是在舞美、多媒體方面回避已有舞臺表達手法。三是舞臺基調定為黑白灰,追求乾淨、清新、簡單。情節、人物不復雜;燈光簡單純淨;舞美、服裝簡潔。她還特別提到:『這部劇中沒有大家常見的中國紅,不依靠色彩衝擊力,也不追求震撼,不搞人海戰術。表達意境即可,舞臺像一張張老照片,這是一杯清茶。』故事背景只是呈現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中國,不明確哪一個城市,選取了那個時期最具標志性的百老匯爵士樂,並融入中國元素,交代時代背景。
角色和命運變化構成矛盾
這部舞劇一大看點是:通過角色轉換和人物命運變化構成戲劇矛盾。連生從一個窮孩子通過學戲成為京劇名旦。經過玉春的點撥,他纔意識到達官貴人對他的好只是一種玩弄,最終決定不當玩偶。而玉春從妓女到法院院長的四姨太,只不過是『從一個鳥籠進到了另外一個鳥籠』,從被眾人玩弄到被一個人玩弄。當她被轉送給他人當小老婆時,她選擇了做傭人,用勞動換取做人的尊嚴,找回為人的價值。而蘭兒這個反面角色,是從一個丫頭,通過耍手段告密,成為了姨太太。陳健驪說:『這也是這個戲的現實意義,現在就是有些女孩就希望傍大款。在劇裡,我沒有刻意去批判蘭兒,只是呈現一種狀態,我們不是法官不必去宣判。』
舞美、服裝力求乾淨、清新
《風雪夜歸人》的舞臺上非常簡單,實景只有一條路、一排傾斜的路燈和幾把椅子。路旁開出了很多門,這些門的開合也有寓意,與舞蹈融合在一起。當女主人公玉春回家時,這些門一扇一扇關上,營造出一種深宅大院的感覺。服裝方面也有很多創新點。例如:法院院長蘇鴻基的家丁,一個個都是精神的小伙子,穿著馬靴、馬夾,完全不同於地主老財家衣衫襤褸的長工。而春紅樓的妓女也都穿著深深淺淺的淡雅藍旗袍,不同於其它舞臺作品裡的粉紅肚兜之類。陳健驪說:『剛排練時,有人說這不像妓女,像青春少女。對,這裡就是要表現一群剛被賣進青樓的年輕妓女,顏色很乾淨。我只需要再安排一個穿著皮草坎肩,叼著煙的老鴇,觀眾就全明白了。這是老鴇在調教新人。』這些改良的旗袍前短後長,不僅為了芭蕾腿部展示,也是為了與舞劇《花樣年華》、《大紅燈籠高高掛》區別開來。
最受大學生觀眾追捧
09年底,芭蕾舞劇《風雪夜歸人》在廣州首演。陳健驪自己都沒想到,這部作品特別受大學生觀眾的好評。他們帶著這部作品到理工大學、外國語大學演出,因為受大學劇場條件限制,沒有電腦燈、沒有布景,演員們只是在黑絲絨布前表演,就能受到大學生追捧。尤其是看到『灰色靈魂』舞段,演員們躲在衣架後舞蹈,瞬間離開營造出的靈魂脫殼,更是令觀眾瘋狂地起立喝彩。部分國外演出商也前往廣州觀看該劇,稱贊該劇的『清新』是有別於大多數中國舞臺作品的。2月9日-11日,該劇將來到北京,在國家大劇院戲劇場上演。陳健驪表示,她對目前的呈現還沒有完全滿意,希望通過這次北京演出之機,邀請一些專家和舞蹈界人士多提建議。細致修改後,該劇將參加文化部主辦的第九屆藝術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