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兩個孤獨的老人不期而遇,一個因為戰亂流落他鄉,一個因為妻子去世無法釋懷。彼此只能聽懂對方話語裡的一個單詞『你好』,卻靠著指手畫腳達到心靈上的共通。
法國作家菲利普·克洛岱爾在小說《林先生的小孫女》(譯林出版社2009年1月)中講述了這樣一個關於創傷與遺忘的故事。如此安靜的敘事風格,無形中也正契合了譯者、歌手尚雯婕沈靜的個人氣質。這個生活在浮華娛樂圈裡的女孩,依然保有難得的寂寞與獨立的純粹,這也正是克洛岱爾在作品中所要表達的意味。在序言裡,她談到生活與生存的區別:生存下來的不一定活著,而生活往往要求更多更廣,比如愛、比如親情、比如友情。我以為,正是這個堅持、執著於夢想的女孩子在歷練之後的心靈感悟。
失去親人的林先生因為語言不通而被排斥、封閉在世界之外,只有懷中的小小嬰孩支橕著他繼續在冷酷世間掙紮,而唯一的朋友巴克先生給了他那可貴的一點點溫暖與慰藉。在某次專訪中,尚雯婕也談到獨自打拼的寂寞,一個人為了理想在異鄉奮斗,沒有真正的朋友。這種孤獨像是一面鏡子,與小說中林先生的荒涼、落寞互為映射,互為對照。也難怪她年紀不大,卻能體會出克洛岱爾字裡行間無法言傳的悲憫。
整本書看得出譯者的認真與用心。譯文較為完好地還原了這本極淡極雅的純文學作品。文字乾乾淨淨、簡簡單單,情感細膩而又克制,平淡中卻又蘊含深情,輕而易舉地抓住了人心裡最柔軟的部分,讓人一下子就走入作者布置下的悲傷而又不乏溫情脈脈的世界,去體會白描一樣的敘述之下隱隱潛藏著的疼痛與憐惜,深重絕望背後暗含著的精神救贖與人生哲理。
讀到最後,仍忘不了最初譯者提的那個問題,我們的日子究竟是生存,還是生活?也許,這需要用一生的堅持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