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還記得第一次讀米蘭·昆德拉的小說時那種激動的心情麼?原來小說是可以這樣寫的。”說起話劇《建築大師》的創新,濮存昕打了這麼一個比方,“看林兆華解構易卜生《建築大師》的時候,你也會有這樣的新奇和興奮,體會到一種文思的快樂。” 11月23、24日晚,著名戲劇導演林兆華將攜濮存昕、陶虹把這部《建築大師》搬上天津大劇院的舞臺。
與觀眾熟悉的熱熱鬧鬧的話劇不同,《建築大師》是一部講述中年危機的嚴肅正劇,戲中的建築大師索爾尼斯(濮存昕飾)度過了事業的高峰,深知從前的成功並不全部源於自己的纔華,心中充滿對後來者的恐懼,也害怕之前的運氣會隨時離開自己,因此整日將自己鎖在房間,坐在沙發椅上。在整場演出中,濮存昕要麼把腳放在腳凳上,要麼在舞臺上或坐或躺地叫囂,大段大段的獨白,間或與其他演員對話。而陶虹飾演的神秘少女希爾達,則與索爾尼斯形成鮮明對比,她青春,充滿活力,穿著時髦的服裝在舞臺上蹦蹦跳跳。她的出現,喚起了建築大師內心沈睡已久的理想和欲望。濮存昕和陶虹所飾演的角色一靜一動,在這種對比中表現出了“大師”索爾尼斯的苦惱與掙紮。
全劇的結尾也頗有深意。當索爾尼斯決定對自己的未來有一個了斷、其他演員從側臺上臺的時候,背後封閉的白牆突然打開,濮存昕拿著花環,一步步走上20米高的“天梯”,他逐漸走向舞臺最高處,直至變成一個難以看到的“黑點”,最後從天梯頂端消失,以預示他的自殺,至此全劇結束。屆時,濮存昕在此還會安排一個特別的謝幕。
出演建築大師索爾尼斯的濮存昕,對於這部作品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他說:“《建築大師》被稱作是易卜生自傳體的作品,這麼一個老道的劇作家、戲劇大師,以自傳體的角度去寫這個角色,他一定在劇本中加入了自己的人生感悟,他迷茫,甚至跺腳、捶胸,他精神內部的那種互相劇烈的矛盾,他敢於剖析自己,把自己那麼惡毒的潛意識寫出來,只有這個年紀纔能這麼做,從這層意義上講,我覺得人文境界是這部作品最吸引我的地方。當然,我在他的作品裡面也感悟我自己。因為我必須懂得他所說的這些,我替他以角色的名義表達作品內在的意義。其實我的生命中有很多可以回味的、和他有關系的、或者我可以理解、可以想象到的,因為我是他這部作品中的演員。我把他的作品向觀眾介紹的時候,也代表著我的一些表達。”
在談到這部戲的本質是什麼時,濮存昕說:“《建築大師》的本質是矛盾,是不可知的自我矛盾。這部戲有著精神品質上的審美價值,當然舞臺也有一定的審美價值,雖然我們在舞臺上表演的特別簡單,但是我覺得很好玩,非常乾淨,靜靜地去聽臺詞,靜靜地去審視,審視臺上的非易卜生、非濮存昕、非索爾尼斯,但是又是這三個人在一起。”
按照之前很多戲劇評論家的話說,導演林兆華的《建築大師》是一部極具象征意義的作品,不僅是因為易卜生本人在作品本身加入了大量的象征主義元素,林兆華本人也對此劇的舞臺呈現,給出了極具探索性和啟發式的解讀。直到今天,他仍然堅定的認為,正是因為出演建築大師索爾尼斯,濮存昕的表演纔有了質的飛躍。雖然兩人在戲劇舞臺上多次聯手,但通過這次的合作,導演林兆華認為濮存昕達到了一個話劇演員的巔峰狀態——自然的表演,這聽起來有些像戲曲演員在舞臺上“跳進跳出”的感覺。而濮存昕本人也認為這部作品對於自己的表演生涯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就像建築大師最後走上事業的頂峰一樣,他有一種被“昇華”的體驗。
《建築大師》也許是我們想象力的極致,濮存昕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給大家講故事,希望觀眾可以從索爾尼斯的這個人物去揣摩濮存昕的表演和他的戲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