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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墜子》是一段傳統相聲,過去有些位相聲前輩也不時表演,現在觀衆比較熟悉的可能是閆笑儒、尹壽山二位老先生的這段節目了,因爲中央電臺和天津電臺經常播放,其實當年常寶霆、白全福二位老師也經常演出此段,觀衆反響也相當強烈,可惜這些位前輩或作古多年、或息演舞臺,目前這個段子的最佳表演者,我以爲魏文亮先生是不二人選,我說這話是有根據的。
魏先生已年逾七旬,在舞臺上活躍了六十多年,這樣的老演員在全國來講也屈指可數了,特別令人讚歎的是,他自登臺以來直到今天,一直受到廣大觀衆歡迎。爲什麼會這樣?道理很簡單,他的藝術好。觀衆對演員喜歡,有感情,所以鮮花、掌聲總是陪伴着演員。不過,這得有個前題,就是您的玩意兒得打動觀衆,臺上得站得住腳,一旦您的玩意兒觀衆搖腦袋了,掌聲鮮花就再也聽不到看不見了。從這點上看,似乎觀衆又很無情,所謂“藝盡人緣散”。怨觀衆嗎?不能,因爲這是真情實理,任何人也奈何不得。
但是一個演員若始終大紅大紫,基本上有一個共同條件:天才加勤奮。
衆人盡知,相聲講究說、學、逗、唱。就魏先生來說,可算是四功兼具,在每一功上都有着出色表演,因爲他天賦條件好,他的腦海可能形成了一個相聲網絡,大腦似乎由相聲細胞組成,所以在相聲演員中,他的“活路”最寬,傳統活也罷,新段子也罷,改編整理的也罷,可以說要哪兒有哪兒,這就是天分使然,不過,光有天分不行,“拼搏勤奮”是他幾十年來不曾動搖的堅強信念。初學相聲,當然得跟師父一句一句地學,幾年以後,也就是十多歲時,他就懂得不抱門戶之見,遍學名家之道,因此,他能汲取各家之長,使之融會貫通,再化爲自己的東西,把這些東西呈現在舞臺上,形成了自己的表演風格。
其實,許多相聲名家的表演都有自家之長,就以《武墜子》而論,閆笑儒、尹壽山和常寶霆、白全福四位老師各有各味兒,閆老師那種特殊的聲調,聽來就可令人噴飯,過去的老演員,有幾位的發音就跟一般人不同,是獨有的,比如劉寶瑞、劉奎珍、張寶如、史文翰等,給觀衆印象極深。所以閆、尹二位的《武墜子》另有風味,但是這個段子的前半部分還是要比較正規的學一兩段河南墜子的,這就是要顯示演員的學唱功底了,常寶霆老師有時學一段墜子男演員大老黑的《徐元直走馬薦諸葛》,而魏老師學的是程玉蘭,她和喬清秀、董桂枝,並稱墜子三大派,程派聲腔細膩婉約,纏綿緋惻,最擅悲段子,因爲魏先生看過程玉蘭老師的演出,又精心揣摩程腔,於是在段子中學唱了一段《小寡婦上墳》,這段唱酷似程玉蘭,被內外行所折服,我認爲,相聲中“美”的成份,在這裏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至於段子後半部分的學唱《武墜子》,則又是一種表現手法,即以揣摩表演爲主,以“包袱”迭出取勝,火熾熱烈,滿臺生輝,在觀衆極度興奮中結束表演,確實收到了“豹尾”之功。看魏先生的《武墜子》真可爲產是極大的藝術享受。
魏先生在臺灣演出的《武墜子》,第一炮就打響了,經主辦方要求,連續演出七場,演出效果之強烈,觀衆由衷之讚美,近年很少出現。島內外同仁和廣大觀衆對魏先生的藝術造詣給予了極度的評價。
在這裏有必要再讀一讀王佩元先生,佩元先生出身曲藝世家,自幼學藝,後拜相聲名家常寶霆先生爲師,是常先生入室弟子,得師親傳,捧逗俱佳,王先生也從藝半個多世紀了,是名符其實的老演員了。近年表演以捧哏爲主,常貴田對他頗爲倚重,這次和魏先生合作《武墜子》的表演二位合作默契,在這個片斷中王先生既充“伴奏員”,又要翻包袱,出力不小,紅花雖豔,綠葉也鮮,老二位相得益彰,共同完成了一件精美的藝術品。(本文作者爲相聲名家王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