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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有幸參與了由天津市文明辦主辦,北方網、天津永安集團承辦,天津市各區縣文化館、市體育局群體處、健美操運動協會協辦的,“永安杯”第二屆天津市中老年歌舞大賽“海選”的評委工作。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次學習,和進一步了解全市群眾文化活動(歌舞類)現狀與水准的極好機會。目前海選工作剛剛結束,進而產生了一些初步印象並有所感悟,略記一二以備忘。
首先,活動的主、承辦方,抓住了當今中老年同志崇尚健康、歡樂,追求藝術、追求自我實現、追求幸福感的心理和行為特點創辦了這樣一個活動,並且利用網絡平臺推動群眾文化活動快速發展和廣泛傳播,起到了極好的作用。特別是北方網大賽活動項目團隊的年輕人們,冒著酷暑濕熱,早起晚睡,承擔著高密度的工作任務。他們以飽滿的工作熱情,紮實的工作作風和超強的親和態度,使一場場活動獲得圓滿成功。在他們身上我似乎看到了群眾文化工作戰線吃苦耐勞、連續作戰的優良傳統和作風。而充分利用現代網絡傳媒技術,最大限度地擴大群眾文化活動的影響,至今仍是我們專業工作上的缺失和技術、知識上的匱乏,我們應當向他們學習。
其次,在各區縣宣傳部、文明辦、文化局、文化館各級領導和專業乾部的精心組織下,動輒數十、上百人的參賽隊伍,上至80耄耋老者,下至剛剛離退休人員,聾啞、盲人、抗癌勇士……紛紛表現出的那份勇氣、那份執著、那份癡迷,那對藝術的熱愛之情,對生活的豁達態度,著實令人敬佩……“今天我們站在了藝術的舞臺上就高興,選上了高興,選不上也高興,演好了高興,演不好也高興,演亂了也高興”——演了就高興,圖的就是一個“高興”,這是何等的心態,何等的境界,他們焉能不健康長壽!這可是福分!這可是獲得福分的基本心態和行為表現。
最後,也是感觸最深、感想頗多的大賽實況對我的震動。多年來本人一直忙於舞蹈專業理論課題的研究與寫作,雖說也參加過一些舞蹈賽事活動,但較少機會能夠全面了解我市中老年群眾舞蹈活動的現狀與實際水平。通過幾天來的觀摩欣賞,我發現近年來天津中老年群眾舞蹈活動的藝術水准應當說又有了極大地提高,這主要表現在如下幾個方面:
一、舞種數量增加:在參賽的中老年舞蹈隊伍中不僅有過去常見的中老年健身操、健身迪斯科、健身秧歌、交誼舞(包括新近流行的新編交誼舞形式“武漢三步踩”)、各少數民族舞蹈等,又有了頗具時尚意味的國標舞,踢踏舞、爵士舞,以及中國古典舞風格的藝術舞蹈作品,可謂豐富多彩。這本身就說明天津中老年舞蹈愛好者興趣的廣泛性。
二、創作作品數量增加,藝術質量明顯提高:在賽事活動中我們看到,不少舞蹈團隊都在表演自己創作的舞蹈節目。例如:和平文化宮舞蹈隊的《鮮花的祝福》、紅橋區代表隊的《為黨旗增輝為紅橋添彩》、漢沽區寨上街鐵坨裡舞蹈隊的《旗幟頌》、《女兒情》、河西區梅江街舞蹈隊的《津味飄香》、格瑞園林佳麗舞蹈隊的《歡聚一堂》、南開文化宮舞蹈團的《時尚炫舞》、華苑玉立舞蹈團的《火把節》、北辰九久舞蹈團的《歡天喜地鬧新春》、《太平鼓》、武清區寶力豪舞蹈隊的《夢天橋》、寧河的《家鄉美》等等。從以上作品和隊伍組織者介紹的情況看,有不少中老年舞蹈團隊不僅以娛樂健身為目的堅持常年活動,更在天津市一些舞蹈賽事活動中捧金奪銀,甚至成為市、區縣、社區大中型演出活動中的骨乾表演隊伍。其中河西區的《津味飄香》以天津三絕(狗不理包子、桂發祥麻花、耳朵眼炸糕)為創作理念,運用天津地域風格音樂和說唱凸顯出了地域特色,更融入了衛蹺中“棒”的元素,使整個作品津味濃郁;武清的《夢天橋》同樣選擇了北京地域風格的說唱音樂和秧歌素材,以大蒲扇為道具,風趣、幽默地表現了一群“老大媽”的快樂生活;北辰的《歡天喜地鬧新春》更是集天津地秧歌為一身,表現了天津小伙子俏皮,姑娘們嬌媚的形象(雖然他們是一群中老年舞者),秧歌動律中的扭、擺、顛、顫、聳、跑、跳、逗均得到了較好的表現。特別是其中老媽子和傻兒子的形象,突破了傳統秧歌中“低俗化、丑陋化”的舊有形象,變之以開朗、風趣、幽默,又不失傳統風采的表現,得到了觀眾的接受、認可和好評;而《太平鼓》更是集北辰地區傳統文化資源南倉太平鼓、北辰農民畫為一體,在本館音樂、舞蹈乾部的集體努力下挖掘、整理、創新使之矗立在藝術的舞臺之上。
三、舞蹈表演水平明顯提高:無論是以上提及的創作舞蹈,還是學習演出的成品舞蹈,乃至健身秧歌、健身操、交誼舞等等,表演隊伍的表演意識和表演水平本質上決定著節目質量的優劣。這裡特別值得稱道的是紅橋賽區的回族舞蹈《回族姑娘》。該舞是2008寧夏春節晚會上的一部優秀舞蹈作品,經過天津紅橋區幾位回族阿姨們的純情演繹和重新組合,乃至服裝的重新設計與制作,使該舞凸顯了新時期回族姑娘們嬌美、亮麗、含蓄的性格特點。毫無疑問,對優秀舞蹈作品的學習和重新演繹,是快速提昇中老年群眾舞蹈團隊表演水平的有效方法之一。
四、綜合藝術表現力明顯增強:舞蹈是一種綜合藝術形式,其中涉及化妝、服飾、道具、音樂、音響、舞臺美術等方方面面。縱觀此次歌舞大賽最鮮明的藝術特色之一,就是這些群眾性的業餘舞蹈團隊,在較少資金來源的條件下,甚至完全自費,設計制作了非常漂亮的服飾、道具,有些甚至達到專業舞臺表演的藝術水平,象《女兒情》、《回族姑娘》、《津味飄香》、《歡天喜地鬧新春》、《時尚炫舞》等等不一枚舉。其它的國標舞、踢踏舞、交誼舞、健身操、健身秧歌等雖說以健身為目的,但大多也非常重視服飾的統一、整齊、色彩與樣式,這在極大程度上提昇了舞蹈作品的藝術含量。在此中間我們看到了各舞蹈團隊從組織者到編導演,直至中老年演員們對藝術的追求與自覺,看到他們唯美的理想與心態。
在欣喜之餘,我們也感到此次大賽中尚有一些不盡人意和值得商榷的問題,例如,限於賽事活動分區縣安排的規定,使得有些基礎較好的作品限於名額的原因可能未能入圍,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好在參賽者大多以參與為目的不多計較,又有北方網全程錄像留有資料,適當時機掛在網上供欣賞也可算作一種補償。再有,大賽未分舞種計分,純以作品的整體藝術含量為標准,這可能損傷到一部分參賽團隊的積極性。特別是由於參賽隊伍多,演出時間有限,有些節目被中途叫停,這當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在此只能表示遺憾與道歉。
另外,談幾點中老年舞蹈朋友在參加舞蹈活動,或者參與賽事、演出需要注意的問題。
首先,應正確理解舞蹈健身與舞蹈比賽的關系。隨著中老年舞蹈活動的普及與發展,就活動目的而言大約有三種(或稱為三個層次),一是健身,二是參與演出,三是參加比賽。不言而喻,它是一個問題(舞蹈活動)的三種不同表現形式,於是就有著顯著區別和不同的要求與標准。這裡僅從參與者的心態分析:健身晨練是一種完全的身心放松,一般情況下,雖有規范,但不強求標准,參與者追求的是愉悅與健康;參加演出是中老年舞蹈愛好者在經過長期訓練後,希望走上舞臺的一種心理訴求。就舞臺藝術的一般規律而言,他有著服飾統一、動作整齊、節奏准確、情緒熱烈等舞蹈藝術自身的規律,以及觀眾欣賞方面的標准和要求,參與者在此體現的是自我價值的實現,體驗的是演出成功後帶來的歡樂;舞蹈比賽從本質上講是一種競爭——它是對一個團隊(或個人)的整體藝術修養、藝術風格與綜合藝術水平的檢驗與評判。是競爭就會產生心理壓力,加之獎項有限、評委欣賞角度差異、演員臨場發揮優劣等主客觀因素,極易引發不良情緒和各種矛盾。但比賽又是推動全社會中老年舞蹈活動向高水平快速發展的一種有效手段,是一種集中展示、交流、學習的極好機會。因此,調整好活動目標,調整好參加活動時的心態,調整好自己隊伍的技術水平,淡化獲獎優劣、勝負之分,唯以本團實力最佳表現為目的,達到自我超越即可,這大概就是高境界了。
其次,要了解舞蹈藝術表演(含比賽)的一般性知識和標准要求。此次舞蹈大賽活動中暴露出技術方面的問題,大概主要有如下幾個方面,即動作、情緒與節奏的處理,尚未能達到“極致的表現”(這裡暫不論年齡、性別、職業與非職業的差別)。一般的我們將舞蹈稱作為“極致”的藝術,“舞蹈表演”或稱為“舞蹈表現力”的訣竅均在於此。用一個較為通俗的比喻:舞蹈是在用整個身體來唱歌,因此他要充分調動身體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條韌帶,每一處關節,並讓他們達到充分的自由——松弛與緊張,讓他們都成為表情(情緒)的載體——喜、怒、哀、樂,這是藝術舞蹈的一個基本特征,舞蹈美在這裡產生,舞蹈的健身作用也在這裡產生,並發揮著決定性的作用。
我們常說,舞蹈表演中動作是第一位的,無論何個舞種,動作的幅度(大小)與力度(強弱)決定著舞蹈的情緒和風格。由於中老年舞蹈活動的一般性目標是健身娛樂,故而在練習時可以(而且應該)量力而行。但是在正式表演和賽事活動中,則應當展現出身體體能(記過訓練後的收獲)的最佳釋放狀態,而不是日常訓練的簡單和機械化重復。這也是我曾經建議中老年舞蹈健身團隊,在組織日常訓練結束前一定要有一次“極限表演練習”的緣故,這不僅是對舞蹈表現力的培養,更是以此達到全身心(極限)運動的最終目標,這種方式有著極好的身心共健效果,同時也為參加正式表演打下一個基礎。
在目前看到的部分舞蹈作品中我們發現,一方面動作變化的豐富性不足,另一方面注意了動作(畫面構圖)的變化,而又失去了本舞種基本動作的風格。例如:交誼舞中的維也納華爾茲,本是一種以快速旋轉和小跑步為特點的奧地利民間舞蹈(後演變成宮廷交誼舞),丟掉了這一基本動作,就不能稱之為華爾茲了。其它舞種也是這個道理。其實這一問題在當代舞蹈視頻極大豐富的條件下是不難解決的,多看一點,多學一點,動動腦筋抓住主要動作(即基本動作)把它們組合起來就可以了。需要提醒的是,一定要注意保持動作風格的統一,千萬不要一籠統的拿來拼湊,否則會顯得不倫不類,這也是舞蹈藝術作品的大忌。
情緒,或者叫做情感,是舞蹈藝術的另一個基本要素。我們前面列舉的那些優秀作品,在情緒方面大都有著較好的表現,熱情、奔放、幽默、含蓄……他們在此同樣也做到了一種極致。在現場我們看到,那些優秀的節目一開始,臺下無論會不會跳舞的人一看,恨不得跟著一起跳起來,這就叫做“感染力”,一般地說有感染力的藝術作品就是好作品。那麼感染力是怎樣產生的呢?其實很簡單,就是你(演員)自己是否真的高興、快樂、激動、含蓄、典雅、高貴……當你飽滿的、充滿真情的這些情緒(情感)溢出了你的身體,就一定會影響到別人,也就一定會得到大家的熱烈贊揚,這就是藝術。至此我們不能不說,此次歌舞大賽的很多演員(隊伍)在這一方面尚有欠缺,可能還有很多人不好意思、羞澀、緊張,甚至認為我們不過就是參與參與,玩兒一玩兒。這裡我要告訴大家的是:既然你登上了這個舞臺,就證明了你的勇敢和自信。那麼,玩兒就要玩兒出點兒水平來,我們應當將自己最漂亮的,最瀟灑的、最美的一面——這就是生命的活力,勇敢地呈現在大家的面前,供大家去欣賞。這與你的身心健康是極為有利的鍛煉機會。我們應當牢記:舞臺是神聖的,在觀眾面前容不得半點瑕疵,只有你真情地表現,觀眾纔會真正地為你的表現陶醉。這同樣也是藝術的基本法則。
最後,讓我們再來談談“節奏(音樂)”的問題。節奏是舞蹈活動中另一個最基本的要素,我們的舞蹈動作樣式——力度強弱、輕重組合、幅度大小、速度快慢、起伏高低、造型頓挫,無一不依附和取決於節奏,這是舞蹈動作極大豐富、變化,乃至發展的基礎(這個問題我曾在今年群文系統公益性系列文化講座中帶領大家做過練習)。在了解了節奏的基本性質後,就要進一步了解音樂(包括歌唱)的形象(風格)和旋律的流暢度對舞蹈的影響。
音樂家們在節奏的基礎上加入了旋律和和聲,它因此被我們稱之為“音樂”。舞蹈界曾經有這樣一句話“音樂是舞蹈的靈魂”,也有人說“舞蹈是看得見的音樂”。如果說我們的舞蹈作品動作形式不夠豐富,還不懂得怎樣進行動作的變化,是由於我們對節奏的認識不足,那麼聽著維族的音樂、穿著滿族的服裝、跳著漢族的舞步……大概就是對舞蹈藝術的基本風格和藝術形象塑造,缺乏起碼認識的嚴重問題了。在這裡我們絕無指責的意思,還是想提醒中老年熱愛舞蹈活動的朋友們(特別是編導),在進行舞蹈創作的時候一定要深入理解音樂(歌曲)作品的藝術內涵和音樂形象,在音樂聲中尋找動作樣式,力爭做到音樂與舞蹈動作、服裝樣式,甚至舞臺畫面與造型等,在藝術風格方面的完美統一。其實我們在上面提到的那些優秀作品,大都較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總之,我為天津中老年朋友們如此熱愛舞蹈活動的精神所感動;為他們一絲不苟的“敬業”精神,重在參與的大度與勇敢,勇於表現自我的自信與個性歡呼;為他們在參與舞蹈活動的過程中獲得的歡樂和健康而喝彩;為那些為著中老年朋友們無私奉獻著時間、精力甚至金錢的組織者、輔導者而驕傲。是你們裝點了美麗的新天津,裝點了自己的社區、家園,一道亮麗的人文風景線因你們而存在,因你們的舞蹈的興趣和舞蹈的表演,使得今天的社會(乃至家庭)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讓我們共同告訴我們的家人和身邊的每一位朋友:舞蹈是一種讓人高興的藝術,是給人以輕松、愉悅的藝術,是給人以健康的藝術,讓我們共同保護和延續我們的舞蹈興趣,因為它真正彰顯著我們無限的生命活力。
天津舞蹈家協會會員
天津發展舞蹈藝術研究中心副主任
天津河西區文化館研究員
高惠軍
2011-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