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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大師吳冠中有言:大師是失敗最多的勞動者,打工最多的勞動者。而對於同級不同界的賴聲川來說,『從靈感到實踐最迅猛的智造者,從觸動到轟動最迅猛的智造者』似乎纔是最為恰當的描述——在他的成就之路上,很難找到多數大師大器晚成、臥薪嘗膽的辛酸事跡,取而代之的是年輕有為、寶刀未老的天纔紀實。如果說『七步成詩』是古代天纔詩人曹植的『專利』,那麼跨越了時代與領域,一字之替而喻意不變的『7步成師』,不僅可作為賴聲川的標簽,更無疑是對他成就之路最好的概括。
舞臺劇成功施展魔力——必然中的偶然賴聲川從29歲開始舞臺劇創作,至今已成功編導二十多部舞臺劇作品的他,在早年間就被譽為『亞洲劇場之翹楚』和『臺北劇場最閃亮的一顆星』。『賴導之所以成功,最重要的是他具備了讓不同層面的觀眾都動情和動心的魔力。』與賴聲川有過緊密合作的王可然曾這樣評論他作品的號召力。的確,從1985年上演的《那一夜,我們說相聲》至今,賴聲川的舞臺劇作品幾乎每演必火,無論在臺灣還是內地,他與他創立的『表演工作坊』每次露面,都預示著持續的票房高溫和對文化低潮的拯救。
而這樣的『魔力』究竟從何而來?賴聲川坦言:『我從未預算過市場,也從未預測過觀眾的口味——這些都只能阻礙我的創作。我只做好自己的觀眾。』對他來說,這樣的『魔力』顯然是一次次必然發生的意外,就像已走過25年歷程的《暗戀桃花源》依然具有頑強而年輕的生命力,歷演不衰;就像『我們說相聲』系列的動機原本是對臺灣瀕臨滅絕的相聲藝術唱的一曲挽歌,沒想到它竟重新挽回了臺灣相聲的性命,並顛覆了內地的相聲市場,掀起一股熱潮。
讓觀眾淚中帶笑——創作動機最重要所以,賴聲川說,最重要的是創作動機:『動機決定作品的高度。如果在創作中不能以一種單純的狀態面對作品,而是去考慮它將帶來的附加值,那麼藝術含量就會大打折扣。而藝術會真實地呈現你的動機——如果你想的是票房,那麼最後的成品一定會完全流露出這一點。當然,這也許會讓你達到目的,而你得到的,也只有你所想的,與藝術無關的東西。』
正因如此,賴聲川的作品總能將特定群體的情懷傳遞至每位相關或不相關的個體,從而引發集體式的觸動,因為這中間所承載的是這個時代共通的情感。同時,他說故事的方法也是高超的,足以帶領人們跟隨進由他編織的生命命題之中。
比如近年轟動內地的《寶島一村》。它講述的是六十年間,臺灣眷村三代住民、四個家庭的生活變遷。賴聲川所呈現的真實自然、毫無修飾痕跡的情節與對話,讓未曾有過這樣特殊經歷的觀眾也會在放聲大笑時掩面而哭。因為他們體會到的,不僅是一個群體的情感動輒,更是人生無常。
剖析成功秘訣——創意為王雖然在舞臺劇方面的成就讓賴聲川在年輕時,就以『戲劇大師』的身份聞名,但究其作品成功迅速並經久不衰的緣由,還是源自於他『天纔創意大師』的首要頭銜。
天纔般的創意總是看似簡單,卻又獨一無二、閃閃發光。而賴聲川無疑是這一詮釋最好的典范。
比如在新版的《暗戀桃花源》中,他游戲式地將先鋒話劇與傳統越劇拼貼,竟還能融為一體;又如在《寶島一村》結束後,他給觀眾發包子,讓人們體味『傳承』。
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在史詩劇《如夢之夢》中,他利用劇場的特殊元素完成,讓觀眾坐在舞臺中央旋轉的椅子上。演出中表演者用順時針的方向環繞觀眾,展開一場場人生戲劇。對於這個創意,賴聲川解釋說:『我想讓坐在圓椅上的觀眾跟著旋轉,焦點被眼前展開的動作所牽引,耳朵聆聽故事,故事在不同的空間中快速展開,可能是快速的蒙太奇,或是細節完整的場景。我不是故意這樣弄,而是想呈現出我們內在的一些狀態的表現,這是個有機的過程。』
寫書開創創意法則——生活是最佳素材除了通過戲劇表達創意之外,賴聲川還出版了國內第一本將創意規則化、實用化的工具書——《賴聲川的創意學》。他提出,創意是可以教出來的。『回想我自己,似乎就是從不會慢慢摸索到會的,所以創意應該可以教。後來我給導演和編劇專業的學生講創意學,然後注意到他們的工作確實進步很多,就這樣在做和教的過程中積攢了些心得,於是想到寫這樣一本書。』
賴聲川在書中提出的創意模式概念,也恰恰揭示了他的創意來源:活在一種狀態裡,讓人生中的任何遭遇、任何經驗、任何情緒、任何感受,都成為創意的可能材料,而在世間任何事物的運行,都可能隱含著創意的秘密——換句話說,賴聲川的創意是來自於生活與內心變化的點點滴滴,然後將這種細節自然呈現於被隱藏的藝術表現技巧之上。
此書一經出版,則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文藝青年們追捧的暢銷物。第二年,賴聲川也以其在文化多領域的創意成就獲得了中國年度『最具創意人物』的殊榮。但對於『附體』於賴聲川的創意秘密,這本書也充其量只能讓人們學到他的皮毛而已。因為天纔無法復制。
成就是內心的自在——『我還遠沒達到標准』賴聲川至今編導舞臺劇20多部(包括轟動亞洲的七個半小時史詩《如夢之夢》、完美展現了中國大陸改革開放三十年人們情感價值的舞臺作品《陪我看電視》)、電影2部(包括享譽國際的《暗戀桃花源》)、電視作品300集(包括家喻戶曉的《我們一家都是人》),另有劇場導演作品22部(包括莫紮特歌劇3部)等,雖然作為大師的賴聲川所取得的成就在外界看來毋庸置疑,但他本人對這個詞有著自己的理解:『一個社會對成就的定義,本身就定義了那個社會。所以,如果我們認為成就是金錢、財富、財產,那麼這就是這個社會的價值觀念。我卻覺得真正的成就是獲得內心的自在,不受外在任何事物的影響。你不需要是億萬富翁,或者大老板,但你的成就絕對可以超過這些人。』
而賴聲川對『成就』的自我評判標准更是嚴格:『我覺得我距離自己的標准還差很遠,可能在這個社會的定義中我已經有所成就,但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內心的修行。在這方面,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