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聲川:我做的不是相聲,是舞臺劇
記者:您出生在美國,又是在美國學的戲劇,為什麼一開始做舞臺劇會想到采用相聲這種形式?
賴聲川:其實做相聲和美國背景沒有太大關系。我生在美國,但父親是讀古書的,家裡面中國傳統文化的氣氛還是很濃。對相聲的改革也是個蠻偶然的機會,我也從來不覺得我是相聲的專家,只是借用了相聲的方式來做一些表演。我想聲明的是,我沒有做相聲,我做的是舞臺劇。演員實際上也沒有相聲演員,都是舞臺劇的演員,他們不是科班出身,我也不是,都是在借用相聲的模式來說明相聲已經死亡了,確實死亡了。
記者:臺灣有沒有過傳統的相聲演出?
賴聲川:其實臺灣沒有相聲文化,但是劇場文化比較深,所以找到合適的方式來表演相聲還是很有看點的。我發現祖國大陸的相聲創作很重視北方語言,而臺灣就缺乏這些。我的『那一夜』和『這一夜』其實都是話劇,只是借著相聲的形式,因為它沒辦法把裡面的相聲段子拆開單獨演,五六個段子是同一個主題,形式會是一段相聲、一段說書、唱一段,它們相連的方式可能很現代,看似不相關,實際卻有關聯。
記者:但是在觀眾看來,您的那幾部作品似乎就是在說相聲。
賴聲川:實際上有些作品,像第一個,《那一夜,我們說相聲》,也是刻意地在模仿一些傳統的相聲段子,因為它是讓時光倒流嘛,回到更早的時代。還有些作品是在傳統相聲的基礎上走一些新的路子,很像傳統段子裡的那些即興的東西,比如《千禧夜,我們說相聲》。模仿中也在刻意遠離傳統。
記者:劇本創作的過程是怎樣的?
賴聲川:劇本都是我和演員一起做的,我來發動,前期是我做,細節上互相商量。
記者:您的這類『相聲化』的舞臺劇和傳統相聲之間的區別是什麼?
賴聲川:我覺得相聲最重要的就是更新自己,如果研究相聲的歷史,你會發現它不是一成不變,要靠大的社會環境,不能跟社會脫節,郭德綱就是和社會聯系在一起的。
記者:在網上聽過您的一些新作品,其中會提到『倒扁』等時效性很強的話題。
賴聲川:陳水扁,我們常講的,現在都懶得講了。最新的就是2005年做的《這一夜,WOMEN說相聲》。我們做的是悲喜劇,我很難說出我的風格是怎樣的。如果真的有機會讓你們在舞臺上看到我們的全部作品,我們就高興了。
關於賴聲川
很少遇到這樣的采訪對象,一直笑瞇瞇的,語調溫和,對記者就像對交往多年的朋友。恍然間,你會覺得他不是在接受采訪,而是在和你討論舞臺劇的過去和未來。
賴聲川,1954年生於美國華盛頓,美國加州伯克萊大學戲劇藝術博士,現為臺北藝術大學教授、美國斯坦福大學客座教授及駐校藝術家,是臺灣戲劇界的領軍人物,也被譽為『亞洲劇場導演之翹楚』。
1984年,他在臺灣創立『表演工作坊』,擔任藝術總監,進行舞臺劇創作實驗,至今編導舞臺劇27部、電影兩部、電視影集300集。
賴聲川曾獲得金馬獎最佳改編劇本獎、柏林國際影展卡裡加裡獎、新加坡國際影展最佳影片、香港舞臺劇獎特別榮譽獎等多個獎項。代表作包括《那一夜,我們說相聲》、《暗戀桃花源》和長達7個半小時的《如夢之夢》等,並出版了《圓環物語》、《今之昔》、《回頭是彼岸》、《僧侶與哲學家》(翻譯)、《賴聲川的創意學》等多部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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