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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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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讀是肯定,誤讀可以說是必然的,藝術家不應該怕被誤讀,當然希望被理解的越多越好。但是我覺得太容易讀懂的東西,反而是一種淺薄。』
雅俗共賞的作品纔是好作品
主持人:您有很多的影像作品,國內的觀眾一直無緣見到,您覺得是一種遺憾嗎?
王小慧:我很高興地告訴大家,這一次天津美術館的展覽,我有10個廳,其中兩個廳都是我的影像作品,包括在天津拍的《世紀末的京劇人》,這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有一些老人家已經去世了。那些京劇票友在水上公園裡練唱,我希望大家能夠通過我的這個作品,還能想起來那些藝術家。《世紀末的京劇人》在歐洲6個國家上映過,就是在中國沒有上演過,我相信能夠在我這次的展覽上看到。另外,我的《破碎的月亮》、《又見梨花》(《又見梨花》視頻作品)、《無邊限的自由》,這些影像的作品都帶來給大家看。我們廳裡面有4個電視屏幕,世博會的產品方案,大獎賽的片子,還有我拍攝的上海女孩的場景等等都會播放。
主持人:您今後准備拍獨立電影嗎?
王小慧:剛纔你問過是不是喜歡計劃,我這個人是不太喜歡計劃的。我大概不會去做藝術青年搞的那種所謂的獨立電影或者錄像的作品。但是我會做一些新媒體的作品,我最近在上海搞了一個新媒體藝術的國際中心,是中國政府投資的,我有很大的工作室,我們的國際中心有很多國際的合作伙伴,重點做的是世博會這樣的項目,在世博會一定有最新的方案展示出來。這個就是說如果大家不了解我的作品,可以在我的展覽上看我做的一些創意方案,就能理解這種模式是比簡單的,獨立影片要綜合得多,復雜得多,技術上要求的也更多,但是展示的效果一定會更加震撼。
主持人:有人說王小慧的鏡頭和藝術作品是前衛的,這樣會被很多人喜歡,您個人認為您的作品前衛嗎?
王小慧:怎麼說呢,其實我的作品不極端,只能說是屬於前衛的,但是我的作品根植在傳統裡面,我最近一個大的作品,長22米,把自己裝扮成100年來中國婦女不同的形象,這個東西在變,而且我也是在做一個新媒體的作品。這個作品看上去很前衛,我叫它『我的前世今生』,實際上有很傳統的東西,我展示的是從過去的明末清初一直到現在,實際上中國女人形象的變化都在這上面有反映,是很傳統的。(《我的前世今生》影像作品)
主持人:這是一部女人的成長史?
王小慧:可以這樣說。我把這個作品做成了屏風,下面有一個中國傳統的長條案,條案上面有投影,投影上面還有一個長卷,長卷是白的,用中國老的鎮紙擺在上面,投影投在長卷上,這樣子形式是很傳統,但是內容是很前衛的。(《我的前世今生》攝影作品)
主持人:前衛是根植在傳統的基礎之上,有人評論您的作品,或者閱讀您的作品不光是需要默契,還一定要用心來看。
王小慧:我覺得理解我是兩個層次,同時去感知,去理解,不是只用感性或者理性。
主持人:您怕被媒體誤讀嗎?
王小慧:我不怕,我希望大家真的能讀懂我的東西,但是我覺得這個東西永遠不可能百分之百被理解,如果百分之百被理解就不現實了。我曾經寫過一本書,那本書叫《建築藝術的傳播》講的就是傳播學的理論,傳播就是說藝術家和建築師跟觀眾來交流,我的書就是我傳播的媒介,作家很少有機會跟觀眾直接見面。所以一定要通過這個傳播的載體。傳播過程中一定有損失,這中間損失了多少,就看你傳播的程度有多少,傳播的越好,理解的層面越多,但是永遠不可能百分之百。誤讀是肯定,誤讀可以說是必然的,藝術家不應該怕被誤讀,當然希望被理解的越多越好。但是我覺得太容易讀懂的東西,反而是一種淺薄。
如果每個人都能懂,可能沒有提昇的價值,一個媚俗的藝術家我是不欣賞的,可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常在象牙塔裡也不可取,你怎麼掌握這個程度,就是既讓大家喜歡你,你又能引導大家。
主持人:我覺得一個好的作品就是5年前看的和5年後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您同意嗎?
王小慧:我覺得一個好的藝術作品,要經得起時間考驗,最好是雅俗共賞,我希望我的作品有很多普通人喜歡。我的有些作品雖然老百姓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是至少覺得挺好看,我覺得這點很重要,我媽媽說看自行車的老大爺說你的花拍得都很漂亮。
主持人:我知道您有許多關於夢的主題,請您談一下。
王小慧:『夢境』,我過去是用一些照片的組合來拍的,最近我又拍攝了一組新的作品,這組新的作品叫《失落天使》(《失落天使》作品欣賞),還有《粉面桃花》。是跟夢有關,實際上說不清楚時間地點和人物到底是誰。就是朦朦朧朧,很多人追求攝影效果很清楚,實際上我把一些作品做成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這就是一種夢境。創作的過程都是夜裡拍,都用很少的燈光,有的故意讓鏡頭在動,有時候讓燈光也在動,蠟燭也在動,就是把那種迷離的、失落的、迷茫的狀態反映出來。
主持人:我覺得這種狀態很好,像是有一個夢的設計者和采集者。您可以把您的夢記下來嗎?
王小慧:從一個生理角度來說是這樣子,一個人夜裡只能做四個夢,不超過五個夢,如果一個夢在中間被打斷,夢醒之後就記不住,這個也是有科學證明的。在做夢的時候眼睛是在動的,你可以觀察小孩子,你發現他眼睛在動,就叫醒他,他會告訴你他正在做夢,如果說眼睛不動的時候,那時候夢就做過了。夢在中間被打斷的時候能記憶起來,但是如果繼續睡覺有可能再忘記,我經常做夢,比較有意思的夢我就會強制自己起來,把它記錄下來,我現在不是寫日記,寫的是夜記,我覺得夢是很值得研究的,可以有潛意識的東西,但是我沒有時間去分析。有一個大學的研究員,他分析我攝影作品裡的夢,大概有上百張照片,他說他已經分析了很多,分析好了要把文字給我,看他的解讀一定有很多的誤讀,有時候誤讀是很可愛的。
我的許多作品被評論家評論,我自己都沒有想過這種理性分析,很有道理,他可能會把你延伸或者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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