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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人生路
——記畫壇伉儷陳冬至李燕華
著名畫家陳冬至和花鳥畫家李燕華,是當代中國畫壇一對令人豔羨的伉儷。兩人先後畢業於河北藝術師範學院(天津美術學院前身),後又同在中國畫領域奮力拼搏,事業上相互切磋,生活中相濡以沫。因爲他們志同道合,有共同的理想和追求,人生道路上的任何艱難險阻,都被他們踩在腳下。
早在上世紀60年代初,陳冬至以優異的專業成績留校任教,那一年他纔剛滿20歲。他的畢業創作《給小燕搬家》在衆多畢業生作品中脫穎而出,並刊登於專業刊物《河北美術》上,初露鋒芒。
留校任教後,他一心專注於事業。以前,天津美院沒有人物畫教師,人物畫課程多聘請校外畫家兼職,他和同時留校的幾位青年教師便義不容辭地挑起了人物畫教學的重擔。壓力即是動力,同時也給了他鍛鍊的好機會。1964年,他創作的反映太行山農民喜獲豐收的巨幅寫意人物畫《滿倉》入選第二屆全國美展;1965年,他創作的反映太行山農民修建水庫的大型工筆人物畫《移山志》在華北地區年畫展中大放光彩,從此一舉成名。
正當他躊躇滿志,準備揮灑激情時,“文革”災難如霹靂一般將其夢想擊爲泡影。接踵而來的是被打入牢獄、被羅織罪名、無休止的宗派爭鬥……在嚴酷的現實面前,陳冬至從容不迫,以堅強的毅力和十足的韌勁支撐着,不低頭,不退縮。在不能搞大型創作的環境條件下,他頑強地、悄悄地開始了連環畫的創作並迅速獲得成績,數次獲得全國性獎項。其代表作《鏡花緣》《黃頭郎》等,境內外30年間先後以“線描範本”“精品鑑賞”“線裝本”等名目再版達6次之多。這一番艱辛的經歷,也爲他今後的國畫人物創作夯實了基礎。在隨後的寫意人物畫創作中,苦澀、困窘、奮爭、昂揚……以筆墨爲烈酒,燒胸中之塊壘,寫浩然之精神,並冶煉出雄渾凝重、蒼茫高古的鉅變畫風。
李燕華是我上美院時的同班同學,她端莊、秀麗、處事頗有主見,是班裏高材生之一。她的各門專業課成績皆優秀,尤其在中國畫課上暗下功夫,從不張揚。她在和陳冬至幾十年的同甘共苦的生活中,更練就了沉着應變、淡然處之的能力。他們新婚時,李燕華還在太行深山的靈壽縣,此後一直兩地分居。“文革”期間,李燕華獨自帶着兩個孩子,還得頂着政治風暴的壓力,過着度日如年的生活。即使重負之下,她也沒有丟棄事業。就在陳冬至被平反重獲自由之後,兩個人終於可以在事業上有所作爲時,災難又一次不期而至,大學剛剛畢業的愛子慘遭車禍致殘。面對生活的殘酷打擊,他們沒有畏懼,沒有逃避,而是相扶相攜,一起渡過風雨人生路。
如今,儘管照顧傷殘兒子的重任仍在肩上,但他們內心淡定,事業從容。當我看到李燕華的工筆花鳥畫,看到她出版的畫冊,不由地感嘆那精微的線條和老到的技法。她從傳統中走來,風格面貌令觀者耳目一新。令人難以相信的是,經歷過多災多難的她是如何平抑煩惱和多愁,從逆境中創造出這樣的奇蹟的。從作品中體味她內心的沉靜,也就感受到了她那份強力奮爭的毅力。人如其畫,畫如其人。而從困境走出來的陳冬至,低調做人,拋卻雜念,靜下心來,專心於教學和創作,其寫意人物畫洗掉陳氣,以嶄新的面貌問世,漸入佳境。
邁入古稀之年的陳冬至李燕華,燕州山上靜心修練,南海天涯面濤長思。創作之路無止境,生命之旅更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