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隨著錄音技術的發展和普及,專業錄音棚已不再是歌手的『專屬』,許多音樂愛好者也加入到錄制單曲甚至專輯的行列中來,目前錄制個人原創或翻唱歌曲CD在天津已成為一種時尚消費。在這些民間『歌星』中,有想做歌手的,也有純粹出於愛好的。記錄下屬於自己的音樂,屬於自己的聲音,成為一種時尚的文娛消費。
而隨著個人錄音風潮的刮起,錄制一張個人CD需要花多少錢?有哪些人在錄音棚一圓自己的『歌星夢』?天津的專業錄音棚是如何開發個人錄音市場的?記者為您一一解開。
晨光被厚厚的磨砂窗擋住,藝可飛耳唱片音樂制作人蘇星宇在幽暗的錄音棚裡,閑散地在鍵盤上彈出幾個和弦。對於他來講,這是一天中最悠閑的時候,因為這間錄音棚大部分時候都要在晚上八九點纔會熱鬧起來。蘇星宇似乎很喜歡這種狀態,但他知道,他和錄音棚的這種狀態,已經開始悄悄發生了變化。
平民選秀點燃『星感覺』
變化始於2005年夏天那場全民參與的『超女』選秀。這間隸屬藝可飛耳唱片公司的錄音棚2003年建棚,生意一直相對冷清,但直到2005年夏天『超女』火爆播出之後,蘇星宇纔驚奇地發現,通過各種途徑打電話來詢問個人錄音業務的陌生人漸漸多起來。『有時候壓在手頭的原創單曲,做得會讓你頭大!』蘇星宇說完笑起來。
個人錄音消費在天津近兩年開始漸漸興起,原因被認為集中在四點:依托經濟發展,個人錄音這種文化消費有了成長的條件;平民選秀活動的風起雲湧,點燃了很多人的『歌星夢』,錄音棚恰好可以讓其體驗一把歌星進棚錄音、制作個人CD的『星感覺』;特別是近兩年,婚禮追求個性化,很多新人會到錄音棚錄一首對唱歌曲,在自己婚禮上播放。另外錄音棚租金門檻降低也是吸引個人錄音消費的重要原因。某業內人士告訴記者,『以前到專業錄音棚1萬元都錄不了一首歌,現在同樣品質的錄音棚1萬元就能錄三首,5萬元就能出一張專輯,以前30萬元都不能出一張專輯。』
一般每年一季度為淡季,選秀比賽多起來,暑假期間客流就多一些。到錄音棚錄歌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懷抱音樂夢想的『追夢者』。『有的不會寫譜,來到錄音棚我們幫他記譜再創作,但應該說原創水平總體上不是很高』。另外,錄翻唱專輯或單曲的98%都是女孩,年齡在十八九歲到二十五六歲之間,錄一張12首歌的個人專輯費用一般在1000元到2000元之間。本市較大的幾間錄音棚,每月大約能接到二十多個個人錄音業務。
民間『歌星』眾生相
在錄音棚裡眾多的民間『歌星』中,5歲的小默默是被爸爸抱著來的,仰頭對著話筒,他唱得稚嫩而且跑調,但父親說要把兒子唱的童音錄下來當成紀念;某企業一位工會主席想給自己50歲的生日留個紀念,他告訴記者『「想唱就唱」並非超女專利,我也可以唱,也可以出自己的CD』。通過網絡他找到一家錄音棚自己花2000元錄了一張個人專輯《相約50想唱就唱》,被制作了100餘盤,送親友,同學會上送同學,他說專輯之名源於『超女』,而錄音棚則實現了自己的『歌星夢』。他快意地告訴記者,『生活不能沒有快樂,但快樂是需要創造的。』
到錄音棚的除個人外,還有『集體活動』,比如某企業2004年一個天津快板節目要到央視參賽就包棚錄制,還有一些企業歌詠比賽,也會到錄音棚錄歌。
讓蘇星宇不忍收費的還有這樣一個故事。『2003年剛建棚時,一個男生來錄音,他唱得根本不在調上,我說你多練練再錄,否則很花錢,他說沒有時間了,說自己女朋友得了癌癥,正在醫院做化療。他要錄的是齊秦唱的男聲版《我願意》。為給女朋友化療他已經沒什麼錢了,我給他錄了一星期,沒收費。後來隔了大約四五個月他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女朋友去世了,臨終之前手裡一直拿著CD機在聽……』
專業錄音棚生存尷尬
『從硬件上講,在天津,除廣播電臺16號棚外我們算是最好的了,但隨著2005年「超女」的火爆,個人錄音漸成潮流,很多靠一臺電腦加聲卡、話筒就可錄制CD的小作坊大量出現,這對專業錄音棚市場衝擊很大。』某錄音棚音樂制作人告訴記者。
作為專業數碼錄音棚,天津本土『嘔吐』搖滾樂隊主唱兼凹凸唱片音樂制作人王凱歌對此也顯得很無奈:『從技術、器材上比較,目前市場上很多錄音室設備非常簡單,像我們這樣一間錄音棚最少投資40萬元以上的,天津也就兩三家,與小作坊相比制作成本很大,比如我們一個棚時(錄音棚內一小時錄音時間)收費120元,小作坊也就30元、50元。』
錄音即聲音采集,老百姓與專業歌手基本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後期的『縮混』,這是制作唱片最重要的環節,好壞有天壤之別。前期聲音采集和後期『縮混』,國外錄音棚嚴格區分為前期錄音師和後期母帶處理師,這兩塊工作國內錄音棚一般都是由一個錄音師完成,而小作坊對聲音的處理基本上很難做到『精耕細作』。
藝可飛耳唱片音樂制作人蘇星宇並不否認,專業錄音棚現在的經營舉步維艱。『包括我們,天津的錄音棚整體制作水平不佔優勢,首先硬件投資達不到,天津錄音師錄制大牌歌手的機會比較少,經驗和感覺相對北京而言要差一些,業務量不是很大;我們有自己簽約的歌手,錄音棚主項是給專業歌手做專輯並發行,但生存主要還是靠演出,靠錄音棚出專輯是生存不了的。』
凹凸唱片音樂制作人王凱歌也有同感。『錄音棚現在只能說是維持,根本談不到贏利,我就是靠以前搞娛樂場所賺下的老本維持。所以對這個市場我們在做的是「前人栽樹」的培育工作,要推動這個文化市場的培育,僅靠幾家錄音棚顯然不現實。』
王凱歌預測,電腦軟件對錄音棚將會形成很大的衝擊,現在很多個人一臺電腦一個聲卡一只話筒就能搞定,但現階段用電腦軟件錄制CD應該還沒有形成消費潮流。
背景:天津錄音棚的起起落落
上世紀80年代天津已出現錄音棚,但都以個人工作室形式存在,不介入大眾消費市場,也沒有大規模投資。上世紀90年代在音樂學院校內出現的錄音棚,主要是為跟聲樂有關的學生和教師服務。田震的第一張磁帶就是在天津錄制的。
到目前為止,天津錄音棚市場起起落落有四五撥,一些『落』下去的都是純商業性質的,做一段時間做不下去就關門了。活躍在天津市場上的錄音棚除天津廣播電臺16號棚外,2000年建起的凹凸唱片錄音棚,『紅』錄音棚(已退出)和2003年建起的『藝可飛耳』錄音棚,在圈內屬專業錄音棚,目前大部分對外經營。除此之外,很多錄音棚為家庭作坊式,設備很簡單,投入也不大。
因設備、規模而異,一個棚時基本計費天津最高是200元,相同品質的錄音棚一個棚時在北京是400元到500元。天津最低的甚至還有幾十塊錢一棚時。一小時一般情況下能錄2至3首歌,時間分配為:試聽5分鍾,錄歌大約十幾分鍾,一首歌下來大概15到20分鍾。試音是免費的,封面一般可免費設計。
從錄音棚客源認知途徑調查,有近50%的個人消費是通過網絡了解到的,而專業歌手更多是通過客戶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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