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2004.10.12 背景顏色: 讀葉迪生詩詞(附圖) 王柏秋
文學即人學，詩則是人情感的表達學，是用藝術化的語言表達的情感。《葉迪生詩詞書法集》在天津市文學藝術聯合會和天津古籍出版社的關注之下，於流火七月問世了。全集以一流的詩篇展高尚的情懷。儘管作者強調自己只是愛詩的人，但滿腹詩書所揮灑的情懷，足令後學感動不已。
《葉迪生詩詞書法集》以分目“情繫家國”爲開篇，滿卷洋溢着高昂的愛國主義情懷。掩卷遍讀無處不沁透自豪的愛國情愫。從“寒燈雪夜讀春秋，百代興亡付流水。浩劫河山辛淚恨，狂飆風雨滿天愁。民淪苦海生計無，逐鹿中原戰未休。縱有賢才圖報國，空留祈願對神州。”以簡短的56個字勾勒了百代歷史，表達了對民族痛苦記憶的深切關注。“炮震王朝氣數昏，霞光曉照天安門。”充滿中國人民站立起來的豪邁。更有直書胸臆的《歡呼九七年》和如詩長聯《慶祝香港迴歸長聯》、《慶祝澳門迴歸長聯》唱出中國人的鏗鏘之聲，一句“亞東爛漫看輝煌”將濃深的愛國情躍然紙上。即使在贈和、詠景之中，也溢於言表。“親情應共河聲遠，直到臺灣日月潭”將骨肉情繫於家國，而“回望神州天際遠，關山萬里浪千重”則遠遊不忘身根。
葉老一生，有坎坷，也有自得。其所做詩詞中的愛國主義表達突出的地方，那就是堅持不懈的拳拳報國心。無論是“男兒熱血爲誰灑”的自勉，“日月昭昭今作證，十年興業是前軍”的共勉，“丹心如血氣如虹”的題勉及《六十初度》等皆充溢着“心頭瀝盡杜鵑血，魂在精誠報國家”爲國報國的豪氣。葉老的報國是不求功名利祿的赤子報國，一如他在《內心獨白》中所說“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當上天津市副市長”，故上任之時即賦詩自勉“男兒肝膽爲家國，報答神州莫等閒”。而“最是難忘辛棄疾，一生家國未封侯”既是對友人的題贈，也可以看做是作者報國不求“封侯”的平和心態。大家都熟知葉老長期工作在對外開放戰線，從事新時期“洋務運動”，葉老詩作的愛國主義表述另一特點就是對欣欣向榮的祖國的謳歌與自豪。這種民族自豪感就這樣完美統一在一個傾力搞“洋務運動”的開放者的心中，引“洋”不媚“洋”，着實令我們感動。“北海風平浪，遙連渤海潮。萊茵河畔月，先照天津橋”虛虛實實，也虛亦實地在與國際友人的贈和中融入了對祖國的至愛與自豪。結尾兩句，堪稱神來之筆，彰顯着詩是語言背後意念的至高歸宿。
讀詩如讀人，從豪邁的愛國主義詩篇中，我們看到了一個懷報愛國熱情的老開發區人的不懈追求。
由於葉老獨特的人生經歷，使得他從年幼之時就踏上游歷的行程。從遙望印度洋的南非，到祖籍梅州；從現代化的歐美都會，到絲綢古道的重鎮；從雅典衛城、歌德故居，到嶽王廟、西安碑林；從富士山、洛桑湖，到盤山、秦淮河，都留下了讀來神采飛揚、膾炙人口的一首首遊歷憑弔詩。無論是遊歷自然景觀，還是憑弔古蹟參觀名勝，都在身臨勝地古蹟的抒情言志中洋溢着昂揚的真情，用作者自己的話說就是“看晴空曉色”、“抒熱血豪情”。
傷懷弔古一直是連在一起的組合，而葉老的詩作裏憑弔只是緣由，奮發昂揚纔是審美真情的取向，這一點在祖國古蹟勝景的遊歷中最爲突出。且聽“婷婷女俠英華氣，直逼雲天日月齊”、“驟墨馳毫驚翰苑，狂龍舒捲九重寒”、“秋風十月河山壯，萬古清光照國魂”。滾滾熱流，絕非一個豪放所能窮盡。同時在洋洋灑灑的古蹟憑弔中，透着人文歷史的熟稔，昂揚中流露出穩健的睿智，豪放中飽含深沉的人文關懷，深情吟詠中含英嚼華。
自然風景的遊歷，也借景抒情。在形上，狀其特點，賦之以靈，直探意境兩輝的追求。對祖國大好河山充溢着家國自信，銘記着作者進取的奔放。“濤聲依舊荒原處，換了人間處處花”、“雁陣遙遙滄海去，幾行人字九霄書”、“臨風北望遼東島，一碧茫茫聽海潮”。詩人將尋常事物，變成令人驚歎的託情的象徵，讓人嘆詠。而在海外風光的描寫上則借景抒情，慨嘆大自然的神工鬼斧，“絕壁雲崖裂石開，狂濤如海雪山來”。往往句句點睛。更在關鍵時驀然回首，心繫神州。而“蔥蔥碧水山村曉，半掩門籬竹徑開。松柏翠園芳草綠，紅花落地滿青苔”(迴文詩)等記趣小詩無不閃爍着言語的機敏、思想的靈光，讀來賞心悅目。
萬里路上，萬里詩，萬里風光，萬里情。
長者葉迪生的詩詞集，雖未詳註是絕是律，但幾乎都遵循着格律詩大的規範，依韻而爲。尤其是律體之中嚴格的對仗語句，有些對仗句幾乎就可以獨立成聯，“浪卷重山驚蜀道，煙籠寒水繞巫溪”。
平平仄仄迴環悱惻使得格律詩特別適宜情感的鋪排和頓悟靈光的宣泄。絕句更是字字璣珠要濃縮情物，難以鋪陳新事。所以歷數古詩詞，多“悽悽慘慘慼戚”，這也成爲新詩崛起的因由之一。作者不避大俗，將現代生活特別是現代化建設植入格律，讓古老的頓挫流淌起工業化洋務之美。“渤海波聲震萬方，雲龍際會嘯蒼茫。飛騰只爲千秋業，崛起乃圖百世強。麗日經天凝紫氣，大江流水澤洪荒。丹心化作凌霄志，北立神州一棟樑”以七言鋪排迴腸蕩氣，頷、頸兩聯工整嚴謹，豪邁直白。既是家國情懷的延伸，又是開放事業的禮讚。“新區並起遙相峙，桃李東風一路同”、“帆影欲從天外去，嫦娥歸夢到灘頭”直書胸臆表達了對天津人民改造自然成果的推崇，對物質文明建設的嘉許。“物流四面八方來”“敢是一流開放新區”。“物流、開放”如細雨沾衣般完成浪漫與現實的結合。
有人曾說科技和藝術是孿生兄弟，他們在山腳下分手，在無限風光的頂峯會合。這一點也許就是一個戰鬥在經濟建設一線的科技型詩人的內心獨白，與書齋墨客半山腰徘徊的迥異之處。古老格律詩變成了表達21世紀建設者情思的舊瓶新酒。兩首自由體《海河———絕倫的東方神韻》、《在愛因斯坦像前》前衛鑄意象，“E＝mc2、黑洞、質量轉化、空間彎曲”，將艱深科學術語徑直入詩，不以意象幻化。這在新詩裏亦非尋常。
科學高度發展的今天，許多知識分子驚呼我們的科技工作者缺乏人文的底蘊。讀葉老的詩我們知道了我們努力的方向，看到科技與人文精神的結合的求索。題圖爲葉迪生書法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