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佰曾說過『想要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就去聽我的歌。』
得知伍佰要在聖誕平安夜那天在天津舉辦他的內地首場個人演唱會,心情忐忑地預約了專訪時間。
聽伍佰的歌聽了十年,這十年伍佰一直在破壞和創造另一個伍佰,而他到底又是一個怎樣的人?!
有好心人在采訪之前特別提醒我說,『一定要好好留意一下伍佰大哥的黑墨鏡哦!』
在約好采訪的地點見了面,伍佰先於我擺出了微笑的表情!招牌式的墨鏡不見了,等待我的是一張生猛冷酷的臉上放射出來的溫柔目光。
我想,這就是伍佰吧!伍佰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吧……
我在真實地唱我自己,人生態度決定音樂
記者:新唱片的標題歌叫《淚橋》,但歌曲本身卻並不悲傷?
伍佰:其實《淚橋》並不是悲傷的感覺而是一種感情的昇華。我想表達的是『每個人與人之間都有一座橋,而這座橋是用眼淚做成的。』這個歌是我在高速公路開車時候,經過一座大橋,那天天氣很好,太陽好高好大,有很耀眼的白光反射進車裡,眼睛都睜不開,然後我就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個男生恰好在艷陽下站在很宏偉的橋上大哭的話,可以想象,那畫面會很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於是我就把他寫了出來。這首歌也是我唱片的序曲,其實整張唱片聽下來你會感到,唱片和聽者是有溝通的,我不是一個明星而是你的一個朋友,有一雙手伸出來。
記者:這張新唱片是在哪種概念下投入創作的?
伍佰:我每一張唱片的創作都會間隔兩年,以前在做唱片的時候我都會先想一下這一次我要追求什麼、寫些什麼,但是從我演戲開始,情況就變了。我在和小S一起拍連續的時候,導演鈕承澤要求我演得『伍佰』一點!對別人來說『伍佰』可能是一種固定的形象,比如『酷啊,無情等等……』我了解的自己其實並不象大家想象的那樣絕對,所以就在戲裡呈現出最真實的狀態,而且覺得把缺陷也看作是一種魅力就對了。演戲給我蠻多啟示,於是在這種新唱片當中,我也是毫無保留的把自己原原本本的唱出來,所以大家聽到的是一張象朋友一樣的唱片。
記者:對你而言,是音樂決定生活,還是生活決定音樂?
伍佰:做音樂做了十幾年,到最後突然覺得其實音樂並不是那麼的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生活態度!你對生命的態度,會決定你會有怎樣的音樂風格呈現,用什麼樣的編曲、用什麼樣的歌詞都無所謂,只要你的態度在、態度正確,歌曲都會感人的!
記者:你是一個搖滾歌手嗎?
伍佰:這個問題好難回答,恩……大象不會知道自己叫做大象(笑)。我只能說我的音樂比較有力量,比較有真情實感,你可以說我的音樂比較有搖滾特色,但是我認為我的音樂也是美的,象詩一樣的。因為我所有的歌詞都是自己寫的,其實我有蠻大的空間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記者:你的音樂很有力量,但我覺得他感動我的地方在於抒情?
伍佰:對,抒情是個很好的媒介,會讓彼此的溝通變得簡單。其實我們在說搖滾樂的時候每個人的概念都是不一樣的,很多人都認為搖滾樂就是長頭發,或者節奏很重,唱的什麼都聽不懂……其實我自己都不喜歡那種所謂的『搖滾樂』,雖然別人也說我搖滾,但我在寫歌的時候是不會先去想要做哪種形式的音樂的,我只希望最真實的表達然後把你感動。
記者:我想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伍佰:哈哈(大笑)
悲傷是我的動力源泉,叛逆並非本性
記者:你曾說過自己喜歡悲涼,很多動力是從悲傷中得來,為什麼這張唱片會表現出『溫暖』的主調?
伍佰:這一次整張唱片是蠻開朗的,整個狀態全部打開,而我自己也跑到另外的地方去了,比如跑到平原上去了,那是一種廣大開闊的感覺,我和人的距離變近了。其實從一開始唱歌到上一張唱片,我都是很抗拒我是一個公眾人物這個事情的,所以我以前習慣帶墨鏡,不喜歡在公眾場合暴光。
記者:那你的抗爭的過程大概就10年之久,好長啊!
伍佰:對(大笑),的確有這麼長一段時間,戴了10多年的墨鏡終於摘了下來。其實我一直認為要保有我自己纔純粹,我不要跟別人有太多接觸,我也不需要別人知道我在想什麼。10年後的今天,我想應該是時候了,就是我可以去接受我的缺點甚至讓他暴露,我可以讓別人知道我的人、我在做些什麼!因為我必須要承認我是一個公眾人物,而唱歌和做音樂是我做過最開心的事情。
記者:什麼人或者什麼力量讓你轉變?
伍佰:積累吧!是因為積累。我想是時間到了,他就來了,可以接受了……現在的狀態其實我挺滿意的。
記者: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年我們內地樂壇的一些出色的搖滾或民謠歌手,在他們的新唱片中也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溫暖的『出口』?或許是因為你們有著同樣的掙紮和奮斗的經歷?
伍佰:我覺得是因為社會,整個社會在變化,如果一個人他是活生生的,就會隨著社會在改變自己,比如說世界的圈子變小,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變近,不會再想以前一樣的閉塞,會有很多『快餐式』的文化出現,這種既快速又淺薄的資訊生活使得『溫暖』變得相當難得,所以從整個社會來講,其實都是很需要『溫暖』的。
記者:你覺得你是個很叛逆的人嗎?
伍佰:他們都這樣講,恩,幾乎所有的人都這樣講,但我自己不這樣覺得……(笑)
記者:其實單從你的音樂上來講就是一個不斷塑造,再打破,再塑造,再打破的自我顛覆的過程!
伍佰:我認為真正漂亮的創作應該是在邊緣的,一腳在主流,一腳在非主流,雙向延伸,不要去遷就市場而是去創造市場。藝術是創造出來的並不是追隨流行。你要知道國外那些流行的東西他是從人生態度去反映的,反映在語言、旋律、服裝,首飾等多方面,因為他就是那樣生活的。但是很多國語歌只是抓到了皮毛,而我現在想到我必須把我的創作把握在那個邊緣狀態,所以纔會想要不斷的推翻自己。
記者:可以說是在反叛中尋找,在對抗中思考。這是你對音樂的設計?
伍佰:其實也不可以講是設計,我覺得那是一種我自己的方法,我希望我的音樂和生活是詩意的。
記者:曾經在書店裡看到過你的詩集,我覺得你的書名很『打人』很令人震顫?
伍佰:那個書名的得來其實是好多年前,我在一個唱片店裡面逛,遇到了我的一個歌迷找我簽名,那個時候在臺灣還不太有人認得我,當時我就幫他簽了這段話——『我是街上的游魂,而你是聞到我的人』……後來隔了10年,我要出這本書的時候我的企劃就拿這個名字給我,問要不要用這個?!我說『誒!這個滿好的,這是你寫的嗎??』他說不是,是你說的!原來我現在的企劃就是當年我幫他簽名的那個歌迷。
就是這樣的一個巧合,我覺得蠻特別的。別人都叫我『搖滾詩人』,其實出版這本詩集也是因為我覺得有的時候可以用詩的方式把一些語言、歌唱所不能表達的東西表達出來。
記者:你寫詩或者寫歌時候的靈感從何而來?
伍佰:很多人都說我做了這麼久的音樂總也看不出低潮,或是總也沒有『瓶頸』出現,我寫歌其實不是靠靈感的,因為靈感不保險啊(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寫歌靠的是感動!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東西只要我對他有感覺我都會寫出來,用音樂表達,有一大堆的故事可以講。
演唱會是大家的,我期待有故事發生
記者:現在很期待今年在我們天津舉辦的聖誕平安夜的演唱會嗎?
伍佰:(笑)好象特別巧的是每一年的聖誕節,我都會在一個地方唱歌,去年是在馬來西亞的雲頂山,一個戶外的游樂場,前年是在美國的拉斯維加斯,都是兩個非常CARZY的地方,幾萬人一起一邊聽我的演唱會一邊等候著聖誕鍾聲的敲響。其實我的家鄉臺灣的聖誕節是很誇張的,地下鐵在那一天都不會休息,24小時的運轉,因為在那天沒有人要回家,都聚在一起瘋,每個地方都會看到熱鬧的人群在一起倒數,所以也很想在今年來天津看看這邊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這也是我在內地開的第一場個人演唱會,所以,真的很期待,很有意義。
記者:你會不會在演唱會上做出一些很瘋狂的舉動?或者你會怎樣帶動現場的觀眾一起玩到底?
伍佰:我其實很喜歡演唱會這種現場演唱的方式,但我的理解是,演唱會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大家的!我們一起來開一個PARTY一起HIGH一起開心一起叫一起吼,這也是我的演唱會最特別的地方。雖然我在臺上唱歌,但不會覺得我是大明星,而其他的人就是我的歌迷,那個時候應該是大家打成一片,不分臺上臺下。而且這次『攝氏伍佰度』天津演唱開始的時間是晚上的九點半,我們希望把他做成是跨年的聖誕大聚會。(文/北方網記者:馬可 攝影:北方網記者:馬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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